五姑,六姑,七姑,还有楚云瑞一起待在老屋最靠里的卧室里,昏黄的灯光下,老楚一手撑在桌子上,颇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心,今天中午遇见的那一地的残肢断臂也给了他不小的冲击,虽然当着六姑父和严书墨没有表现出来,晚上喝了点儿酒以后,现在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头疼得厉害。
“哥,我想留下来!”说话的是五姑,五姑的长相和其余几兄妹不同,更像奶奶多一些,楚云瑞几人的长相更偏向于爷爷,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头发,老楚等人的头发都带一些微卷,这一点也遗传到了楚城幕身上,唯独五姑的头发是直发。
老楚闻言有些奇怪,他预计的是老七一家子留下,这从老七一家人都回来了,就看得出来,老五最多就算个重在参与,王鹭他爸纯粹就一躺着吃软饭的小白脸,除了对方不愿意回来,实在没有别的解释,为啥这么一个闲得蛋疼的人,大过年的,不陪媳妇儿一起回娘家。
“发生什么事了?”老楚打量了一下几个妹妹的神色,老七一脸淡然,看得出来她俩似乎私底下已经商量过了,而老六却和自己一样,一脸诧异。
“哥!”五姑咬了咬牙道。
“我想认健宁留下的那个孤儿做干女儿!”
老楚闻言心里更是奇怪,挥了挥手,阻止道:“先别着急说这个,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从头到尾和我说一遍!”
“这事儿我来说吧!”看到自家五姐一脸为难的样子,七姑开口道。
老楚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这事儿发生前几个月,哥,你也知道,五姐开了好几个歌舞厅,有几个开在凉山自治州境内,有一个开在了云南境内,说是歌舞厅,其实还带一些其他的服务,这事儿就发生在云南境内那一个!”老七言辞间颇有一些犹豫,所说的话,却是老楚从来不知道的。
“由于那边的紫外线颇强,一个个都晒得黑黢黢的,所以去那边从事这个行业的女孩子,大多来自我们这边,也就是前几个月,云南境内那个有一个女的,为了挣钱,安全措施没有做到位,染上了那方面的疾病!”
老七说到这里脸色红了红,抬头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老楚,却是不敢继续说下去,她们仨小时候没饿死,老楚占了大半的功劳,说是长兄如父,这一点在老楚身上是半点不夸张。
“接下来的,我来说吧!”老五看老七那害怕的表情,咬了咬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可逃避的。
“那个店离我们这边挺远的,平时我也没怎么关注,光是坐公共汽车,都得坐三四个小时,当时王鹭他爷爷身体不太好,我一时走不开,就叫七妹过去帮我看一下到底咋回事,结果七妹去了回来,告诉我那个女的是咱村里,楚健宁的媳妇儿,我这才连夜赶了过去,后来给了她五千块钱治病,让她别做这行了,就把她给开了!”
“哥,我发誓,我事先是半点不知道这个女的是我们村的,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的那个店,后来打听了一大圈,才知道她一开始是在那边给人做洗脚按摩,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就跑我那里去上班了,那边我本来就去得少,每次来回就得七八个小时,除了每个月过去收一次账,平时都是王鹭他姑姑在帮忙打理,要不是七妹过去看了一眼,我到现在都不知道!”
老楚听完,脸上的表情更是阴沉,起身看了看卧室外面,发现没人过来,这才小心的关上卧室门,并且从里反锁上,这才坐回到刚才位置,看着自家五妹,长长的叹了口气,问道:
“做了多久了?”
“好些年了!”五姑回答道。
“我前几次过去的时候,我和你嫂子白天也去过你的歌舞厅,怎么半点没看出来?当时就在做了?”老楚问道。
“嗯,当时就在做了,白天那些女的都不在店里,在其他地方休息,晚上才过来上班,哥你当时不是问我歌舞厅后面那个小门是通向哪里的么?我告诉你是安全通道,其实那后面就是一间间隔出来的小房间,晚上她们就在那里挣钱!”
事已至此,听到自家亲大哥问起,五姑很是老实的回答道。
“你也真够小心的!我记得你小时候,我可没教过你这些,你忘了当初我去跟着袍哥混,过的啥日子了?”老楚闻言不禁摇了摇头道。
五姑闻言,一下子就想起了小时候老楚每次回来,都是一身的伤,不禁垂泪涟涟道:
“哥,我也是没办法,以前我在那边做服装批发买卖,你也是知道的,可经不起王鹭他爸这么败家啊,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弱的弱,全压在我肩膀上,我除了走这些歪门邪道,哪还有办法支撑这么大一家子的开销,你看这么些年,我给自己买过啥了,身上这衣服还是上前年买的。”
老楚看自家五妹哭得稀里哗啦的,也是心疼,摆了摆手道:
“别哭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该想想怎么善后,这次的事情,就是楚健宁媳妇儿的事儿,除了你和七妹,还有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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