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北城,城主府中的议事大厅。桓厉山端坐在主位上,他并非北域人士,修长儒雅的身形,仪态更多的是书生意气。手里转动着一串佛珠,紧紧皱眉思量着什么。
大厅中,有不少人分成两列站在大厅之中,议论声此起彼伏。在桓厉山旁边恭敬站立的桓安,在看完刚刚一个信使送来的书信后,将他递给桓厉山,说道,“父亲,千墨已经答应前来沐北城,我立即派人前去接应他,明日便能来到府上。”
桓厉山嗯了一声,说道,“安儿,他的实力,真有你说的那么强?真值得你如此重视?”
桓安自信说道,“实力上,即便不能胜过腾老前辈,但也相差无几。至于其它,我相信父亲真正见到他时,也会像我一样,折服于他的。”
桓厉山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宝贝儿子,呵呵一笑,继续道,“我们暂且不讨论他实力究竟如何,就说他的来历。我已经查过了,整个北域,从未听说过千墨这个人物。他的身份成疑,目的不明,我们甚至不知道他要什么,这样的人,我们真的能信任他吗?”
桓安短暂沉默后,说道,“整个北域,竟然连他的一点消息都无从查阅,难不成,他是来自中原或者东海?总不能来自更加偏远的西域或是南域吧。”
桓厉山叹了口气,说道,“哎,这样的人,我始终不能对他百分百信任。不过啊,浀海镇一战,他与你倒是投缘。既然如此,无论他哪里来,是何身份,战场之上,只需护你周全便可,其它,我也不要求他做更多了。”
桓安赶忙说道,“多谢父亲好意,只是让这么一个能士做护卫,是不是有点太屈才了。”
桓厉安说道,“安儿,即便他实力再强,一介修道之人,对时局战场的判断又怎能比得上那些久经沙场指点风云的将军呢?你对他,未免也太信任了。”
桓安说道,“父亲,上次浀海镇的盛行街一战,若是没有他,如今海库什骑兵团已经归杨戎和林家了。即便他没有扭转战局的能力,但是让他前来帮助我们,我们的胜算,只会多不会少,而且,相信我,他有那搅动风云的勇气和魄力。”
桓厉山看着桓安,说道,“安儿,越是这样,我才越担心。按你这么说,这样的一个天子骄子,我们根本不能给他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帮助,甚至说,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想要什么。这么帮我们,这份人情,我们最后要怎么还呢?若是他别有所图,成为第二个林家呢?”
桓安沉默,说道,“父亲,你要知道,他只有一个人,如今眼下局势已经不受控制。即便父亲不想重用他,我也希望他能在您身边护你周全。整个沐北城,整个桓氏,不能没有您!”
桓厉山闭上眼睛,苍老的嗓音带着一丝疲惫,说道,“安儿,我身边有五名将领,皆是我手足兄弟。这一路走来,即便少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也无法坐上今日位置。即便有任何危险,他们永远都会毫不犹豫挡在我的身前。所以,你觉得,我还会有危险吗?就算有,你觉得在他们遇险之后,我会单独逃走吗?”
桓安内心苦涩,他自然知道父亲身边的这些出生入死过得亲卫意味着什么。继续说道,“我明白父亲的意思了,父亲放心,这场战役还没开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桓厉山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典锡,军中状况如何,城门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安典锡,是桓厉山手下里最骁勇善战的武将,手段极其狠辣凶残。然而,对待自家兄弟确实身正的掏心掏肺,以至于在军中的他,毁誉参半。喜欢他的人内心是真的敬佩他,不喜欢他的人,多觉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杀神。安典锡对于桓厉山这位老大哥,内心的崇敬是不言而喻的,没有桓厉山带着他们,他们都不过是沙场上的炮灰棋子,根本不会有如今一城将领的高位。他们能走到现在,都是互相扶持,相互成就。
安典锡恭敬道,“军中部队的操练已经彻底取消了。我已命人将我方大军退守西城门和北城门,而林家那边,如今已经控制了东城门和南城门。据探子来报,他们甚至已经在西门附近调军了。这样做的目的可想而知,就是想掐断我们的退路,逼我们往城北走。而城北往上,便只有浀海镇了。浀海镇地势较低,易攻难守,若是真到了退守浀海镇的那天,我们便彻底败了了。”
安典锡似乎知道此时说这些无益,话锋一转,继续道,“这些话都是虚的,我们的城北骑军已经整装待发,只等大哥你一声令下,到时候冲进这沐北城,也定能让林鉴河够喝一壶的。”
桓厉山回道,“好!那么谁来带领这支骑军?!”
桓安立即开口道,“人还在路上!”
安典锡立即道,“这么重要的一支骑军,少城主放心把他们交给一个外人?让他来护大哥和少城主的安全尚可,但是让他来领导城北的这支悍军,是不是草率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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