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春纤的一番疑问,薛蟠本不想多做解释,可思索了一下后,还是轻声说道:
“春妈妈不知,我这堂兄,历来就是一个心怀不满之人,上次借着酒疯,敢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日后还不知会闯多大祸来呢。”
“另外,这应天府府尹,是我舅父姨父等人亲自举荐之人,我想试试其才能实料,若这样一件事情都办不好,此后也就没必要再扶持了。”
春纤听了,愣了一下,随后依旧满脸堆笑,笑容中多了几分敬重,也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又笑道:
“原来如此,是我想差了,薛公子放心,我马上就派人去一趟应天府衙,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薛蟠则点了点头,心中还记着去寻找那些此前打了前主的犯人,便起身告辞。
春纤没想到薛蟠这么快就要走,急忙拉住薛蟠的胳膊,笑眯眯地挽留:
“薛公子何必如此着急离开呢,不妨先在这里喝上几杯再走啊,我都好几天未看到薛公子的人影了。”
薛蟠早已不是前身了,要不是为了目的而来,他并不想来这样的地方。
故此,轻笑着婉言拒绝了春纤的留客之意,没有留恋任何一个风尘女子,直接离开了万花楼。
春纤则目送着薛蟠离开,心里想着,这薛蟠和此前可大不一样了,以前的薛蟠,从午后到半夜,都能一直待在这里,如今说走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又想着刚刚薛蟠给的五百两银子,春纤内心微动,急忙派了人去应天府给府尹贾雨村施压,让他尽早结案,否则,定要让他这个府尹好看。
贾雨村正因为薛蟠不确定的态度心烦意燥,此时万花楼又来施压,一时间满心的怒火,只觉得这两边都欺人太甚。
想他才是应天府的府尹,这万花楼左一个让他这个府尹当不下去,右一个让他好看,已经让他极为不满了。
而薛蟠不清不楚的态度,也让贾雨村感觉窝火,早知薛蟠如此态度,还不如不请来相见呢。
着急地思索了一番后,贾雨村决定去一趟东安郡王府,见一见传闻中的东安郡王。
若这万花楼的东家不是东安郡王,那么他就不用太过于担心了。
如若这东安郡王真是万花楼的东家,也可借机试探一下东安郡王的态度,再做决断也不迟。
如此,六月二十五日这天,贾雨村换了一身衣裳,坐着官轿,来到了东安郡王府求见。
作为唯一镇守江南的郡王府,东安郡王府的规模极大,独占了金陵城东北角一大片区域,郡王府的东面和北面都已经紧临城墙了。
贾雨村虽说是应天府的父母官,可在金陵城内,比府衙权利还大的衙门,有江南道节度府、体仁院总裁府、江南道巡按府等。
故此,这会来到这东安郡王府,他也是带着几分卑恭之意。
递了名帖进去,等了好一会,才有下人请他进去。
来到一间客厅,等了约摸半刻钟,才有一个管事前来陪着说话,告知他东安郡王正在小憩,还得再等等。
这个答复让贾雨村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他也是正经的府尹老爷,人前人后,谁不对他躬身低头,奉承讨好?如今到了这里受这样的怠慢?
不过,即便内心再怎么不满和难受,贾雨村也只得再安心的等待。
和这郡王府的管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个时辰,终于等到了准确的消息,东安郡王醒了,不过正在后院陪着郡王妃说话,一时半会还出不来。
贾雨村只得再次按捺住心中的急躁,慢慢地等待。
又过了约摸半个时辰,东安郡王总算是出现了。
只见他约摸三十出头的样子,一身金白针织蟒袍,头顶玉冠,面正脸白,带着几分威严,腰间盘玉衔带,显得极为贵气。
贾雨村虽未曾见过东安郡王,可见这进来的人如此打扮,哪里还不知,这人就是东安郡王,急忙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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