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这皇帝小儿怎么突然让你进京觐见了?”尚可喜疑惑的问道。
毛文龙沉默不语。
“大帅,我看您就以守岛为重之由推脱了,谁知道皇帝叫你入京城是想干什么。”孔有德在一旁愤愤不平地说。
“混账,如今新皇登基才两个月,我进京觐见也是正常的。”毛文龙低声呵斥。
“而且先皇还在时,我与当今陛下也是见过的,他也算是个好说话的。还有你没看见新皇还特地带了饷银过来分发吗?”毛文龙指了指不远处正发着银子的曹化淳。
“可是他这明显是收买人心啊。”耿仲明不满的看着曹化淳。
曹化淳和一众侍卫每递给一个将士银子,就说一句:“当今陛下仁慈,不愿看到大明将士过的贫苦,因此为你们每人多发了二两银子,等到灭了建奴后,还要再为你们分上几亩田地,你们可要记着陛下的好啊。”
将士们听完都大为感动,不是跪下朝着京城的方向磕个头,就是要给皇帝立个牌子。
毛文龙沉默了,过了良久,才回话:“这天下哪个兵不是皇帝的兵,何来收买人心之说,我去京城这段时间,你们要好好把守。”
三个大聪明还想再说什么,毛文龙只是摆摆手让他们下去。
...
朱由检和五名军机大臣此刻正对着面前的沙盘沉默着。
“关宁防线啊。”朱由检心里默念着。
唉,朱由检长叹一口气,揉揉发涨的太阳穴,“朝廷往关宁防线已经投入了几千万两了,诸爱卿,你们讲讲,这钱真的值吗。”
孙传庭率先回答:“关宁防线名为防线,其实只是以守为攻取广宁的战略产物。”
卢象升也认同的点点头,“臣觉得有利有弊,一方面它让敌军顾此失彼,我方在战术上采取凭坚守城,可以发挥我们的火器长处,另一方面它又降低了我们在前线可用于作战的兵力,以及过度延伸了补给线。”
一众人陷入了沉默,朱由检死死盯着沙盘上的广宁城,开口道:“我们需要一个缓冲区,满清想要冲击关内,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直取关宁防线,二是绕道蒙古,从大同一地入关。”
“至于关宁防线我们得留下,但是不能再像以前一般投入大笔的钱财进去了,反正投进去也只是被辽东那群家伙贪墨,不如留着练兵。”
“陛下圣明。”一众人表示支持。
“象升,京营现在如何了?”
“回陛下,臣已重整纲纪,现在正在重新练兵。”
朱由检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诸爱卿,明年二月,就是拿下广宁之日,在此之前,定要好好练兵。”
“喏。”
...
“如何,咱发明的这飞行棋还有趣吧。”
“陛下天资聪慧,发明出如此有趣的棋类也是正常的。”洪承畴笑着说。
朱由检脸色复杂的看着这个日后的大奸臣。
“你觉得袁崇焕这个人如何啊?”
洪承畴一愣,似乎在奇怪这个问题的突然性。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此人有能力,但是骄傲自满,谁也不放在眼里。”
评判的倒是不错,朱由检暗想,“那你觉得要是袁崇焕说五年平辽,有可能性吗?”
洪承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着回答:“此乃小儿戏言。”随即又一本正经的说:“陛下,若是袁崇焕真说了这句话,臣恳请陛下立刻将其召回京师,否则必有祸患。”
朱由检哈哈的笑了,洪承畴确实是个有能力的,只不过风骨太软,看来得安排个锦衣卫在旁边,一旦想叛变就把他砍了。
朱由检只是回了一句让洪承畴十分疑惑的话,“快了。”
朱由检站起身来,示意洪承畴跟来。
二人走到悬挂着的舆图前,朱由检指了指大同,“咱想让你前去大同宣府两镇坐镇,你觉得如何。”
“陛下这是想让臣把守关口,防止建奴与蒙古勾结,从此处入关?”
朱由检摇摇头,“不止,咱还要你在此处给咱狠狠的看牢陕西,陕西这次灾情颇为严重,咱怕有人想反。”
洪承畴不由一惊,皇帝居然连这个都在提前防备,在某些水平上看来已经达到太祖成祖一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