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言推着自行车顺着坑坑洼洼的路往里面走,走路当中闻到一阵阵花香,原来进来的几家的院墙上都种着不知名的鲜花,鲜花五颜六色开得正盛,颇有美感。这让郝言这个美术生大为感慨。
确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真实世界的美也无处不在。
走到第三家,郝言见敞开着大门,对里面呼喊两声要租房子,才见到一个男人光着上身,叼着烟卷从里面走出来。这个男人三十岁左右,头顶的头发有些稀疏,但身体的线条棱角分明,肌肉起伏,显得充满力量。
郝言眼前一亮,不知道此人是什么工作,这身板子适合给自己当一个人体模特啊。
“租房子?”
男子眯着眼看着郝言。
郝言说了自己的姓名,把来意说明白了。
“我叫徐兵。小名兵哥。”男人见郝言一个人来租房子,当然想要在一间房里获得更多的利益,就对郝言说:“一个人住,一个月一百五,先交钱。”
郝言当即把自己是大学生的身份给他说了,心想对于一个穷画画的学生,他还不便宜一点?如果自己杀杀价,说不定九十块也能搞定。
“哦,原来是画画的,那每个月一百八。”徐兵斩钉截铁。
郝言一听,这怎么说自己是画画的还涨价了呢?就当面请教他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呵呵,原因?你还好意思问原因?”
徐兵把烟头吐在地上,说:“最烦你们画画的,以前啊,房子租给了一个画画的,没想到是一个神经病,一到半夜不是狼嚎鬼叫就是整晚上不睡,弄得叮当乱响,恨不得把我们整个村子都搞得鸡犬不宁,睡不好。”
郝言不知哪位前辈给美术生这个名词造成如此惨绝人寰的社会影响,当即解释道,那样的人只是画画群中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的画画的作者都是很安静和很平常的,秉持着平凡就是伟大的理念,和所有的行业都有联系,就好像我们种田,是在地上画画,万物都是一个道理的。
“这么说,你会种田喽?不哭不闹?那还是画画的吗。”徐兵咧着嘴笑。
“你,怀疑我不是画画的?我不允许你怀疑我的技术。”郝言来了脾气,将自行车随后扔在胡同里,顺手捡起来一根枯树枝,大踏步走进徐兵家的院子。
“你?干什么?”徐兵见郝言这不是私闯民宅吗,当时愣住了。
郝言见院子很大,长宽约有一百平米,虽然有一部分被围在墙中,里面种满黄瓜豆角。但还有百分之七十都是平坦的地面。地面是黄土地,显而易见的经过故意修正,使得平坦而没有多余的碎石块。
这是一片多么完美的作画地方。
在郝言的眼中,大地就是画布,手中的枯树枝就是画笔,自己的创作灵感一来,爱谁谁的就开始画。他在院子里面左右来回,一会弯腰一会站起来,用树枝划在土地,插进一寸多深。先是用长直的线条切出大块,而后再用小段的直线画出细节,在用弯曲的弧线修正。
最后,他将树枝扔掉,拍拍双手上的土颗粒,叫声完毕。
“这是什么?”
徐兵站在院子里平视那些线条,看不出来一个究竟,以为郝言是在院子里面乱涂乱摸,搞小孩子的玩意。
“请上墙!”
郝言将徐兵的肩膀往一旁的院墙上一端。
徐兵站在墙头往下鸟瞰,见到地面上画了一个自己的全身画像,形状和表情惟妙惟肖,而且在自己身边还画了一些阴影,让一切看来有着一种立体感,真是画的绝妙。
“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徐兵挠着头皮想了半天,支吾道:“叫什么叹什么关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