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在画室的窗外一次次升起又落下,一次次的从光明变得暗淡。一次次的带走时间,一次次的把郝言真实的思想留在画纸上。
宿舍熄灯时间是晚上十点半。
晚上十点整,他必须的回宿舍,要不宿舍的门就要关了。即使不睡觉在画室里画一夜也是不行的。因为画室的楼里面也有执勤的校警来查巡,一旦看见有学生半夜不睡在这里出没,以为是偷鸡摸狗搞破坏的,肯定会防微杜渐的通报学校。
一到晚上十点,郝言一个人走在校园,那时候的校园已经没什么人在外面了。他感觉自己的青春正在一点点的流动。他感到到孤单,也感觉到自己在这种孤单当中,逐渐领悟到更多的东西,有关于创作的,有关于人生的,还有关于如何应对寂寞的。所有的一切,都让他觉得自己正变得强大。
画到第五个晚上,郝言坐在画室里,顶着头上的明灯,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蘸了一笔土黄,侧着笔描了一个边。
“哎?这个时候?画室里怎么还有人呢?是谁在里面偷偷摸摸的约会?”
楼道里传来了质疑的声音。
画室的门被重重的踢开,王驰叼着烟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看到郝言在里面聚精会神的画画,当即睁大眼睛,叫道:“我去,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王驰走过去站在郝言的身后,发现他在画一些街景,就说:“怪不得你这几天那么晚才回去。原来你在这瞎画呢。咱们也没留这种作业啊,画这些画干什么?”
既然事情到了眼前,郝言作为一个男人也不愿意藏着掖着,告诉他:“这些画,我要出售!”
听到这个消息,王驰从地面上跳起来,落地之后对郝言嗤之以鼻:“卖?这值多少钱,十块吗,白给可能别人还不要。”
郝言内心是足够强大的,可以把风言风语都当做耳旁风,正好他现在要休息,把枯燥的画室留给王驰也好。就把画笔放进洗笔用的水桶里,用一块棉布把画盖上,一个人走出画室。
有时候,最好的反抗就是不不理不睬。
“你?”
王驰望着走出画室的郝言,他这显然的不想搭理自己啊。但是他搭理不搭理自己,他的画也肯定卖不出去啊。自己的画都卖不出去呢,何况一个高考的专业课分数比自己要少四十多分的人。
王驰心有不甘的对着楼道里高喊:“我说的是实话啊,忠言利耳逆于行啊。郝言,劝你别出售你的画自取其辱了。你不听我的劝告,你早晚要吃亏啊。”
但楼道里面,早就只剩下了灰色的灯光,没有了郝言的踪影。
王驰气愤的从画室里面出来,掏出手机约了一个刚认识的校友,约定今晚到网吧去通宵。
郝言骑着自行车,融入城市的灯光里,舒心的四处转着。秋天的晚风吹着,吹得他心中舒爽,但马路旁,一片片的纸片被风吹起来,很多的清洁工在大晚上的还在打扫大街,他们见到飞来飞去的纸片,赶忙追上去,把纸给捡起来扔进垃圾箱,完成他们的工作。
郝言看在眼中。在他的心中,清洁工打扫大街就和美术生画画创作一样,人们即使丢失尊严,还是在努力中追求自己的使命。
“我是一个美术生,一定保持纯粹性。”
郝言通过运动,忘掉了王驰的敦敦教诲,让自己的信心旺盛起来,绕着城市骑了一圈后杀回到画室,见画室里面已经没有了人的踪影,就又画了一个小时。
一个礼拜结束了,因为是第一张正式的彩画,虽然大体的颜色已经铺设完毕,但郝言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深入细节。不过白天下午的时候,画室里面开了色彩构成课,需要大概一个半月的时间。
郝言只得在晚上画完自己的作品,再把画放在色彩构成的画板后。
这天下午,大家在画室上色彩构成课,班主任冯丽正在给大家讲述色彩构成的基本原理。
“啪。”
一声。
郝言的色彩构成画板从画架子上掉落下来,自己画那张创作毫无遮挡的暴露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