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看着的顾晓都已经惊呆了，他预料过蠕动河流的腐蚀效果可能会非常剧烈，但没想到会剧烈如斯，简直就是一种概念上的同化。

将一切非我的事物同化为自我存在的一部分。

蠕动河流虽然很强大，却也很残酷。

最起码顾晓自己宁愿被五马分尸，也不希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脑浆在空中化为水流。

而一旁的沃尔特脸上却是露出了狂喜的神色，他猛地跪在地上，五体投地。

向着顾晓疯狂跪拜着。

口中大声念诵。

“这是神使大人所创造的奇迹，神使大人果然是达贡神在地上的行者，达贡神对于水的权柄在神使大人身上完美的施展出来了！”

蠕动河流对于生命的‘同化’，看起来也确实像是权柄层次的能力，所以让信徒们都以为是达贡在借着顾晓的身躯施展‘权柄’，创造出永不枯竭的水源。

而水源对于从海洋中诞生的深潜者而言便是生命之源。

一旁的混种、狂信徒们也呼啦啦跪倒了一片，齐声高呼‘神使大人展现神迹。’

就连桑德拉也在所有人身后显形，对着顾晓盈盈一礼。

顾晓却感觉自己没办法跟得上这群惊人病人的思路，于是只好站在那里，佯装着淡定自然的挥手示意。

过了足足十分钟，这群疯狂的信徒才从地上爬起，但脸上还有着未曾褪去的潮红。

而这一系列闹剧所带给顾晓唯一的好处，就是他再度收获了19名狂信徒，信仰之力的生产速度再度快了一截。

“看来短期内不必着急把达贡秘教祭坛建出来了，短期内信仰之力还够用。”

昨天顾晓就考虑过要不要通过扩大信徒规模的方式提高信仰之力的生产速度，但是受限于一阶村镇，只能招募5位平民，修建一座兵种建筑的缘故，扩大信徒规模只能不了了之。

还好今天就多了19位狂信徒，信仰之力不必担心不够用了。

让这一群疯狂的信徒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顾晓终于从疯狂的人群中解脱出来，一个人漫步到了猩红之渊底下。

猩红之渊自动垂下了两根由人手组成的绳索，在顾晓身前用人手编织成了一个座椅。

渐渐适应了印斯茅斯渔村风格的顾晓，对此也没有大惊小怪。很是淡定的坐在了人手座椅之上。

人手座椅向上收缩，将顾晓托举着来到了猩红之渊树冠上。

靠坐在由一根根人类手臂纺织成的树冠上，顾晓身边的血雾逐渐凝聚，化为了一道绝美的身影。

这道身影的美，早已超脱了人类理解能力的限度，达到了感官与概念层面的统一。

顾晓左手一翻，一台照相机出现在手中，递向了桑德拉。

桑德拉也没有出声破坏这难得的平静，微笑着从顾晓手中接过相机，一张张翻看着相机中储存的照片。

就这样，少女坐于树冠摆弄相机，少年躺在树冠上懒洋洋享受着闲暇时光，整幅画面和谐的好像是画家笔下精心设计的风景画。

血红色的浓雾包裹中，甚至看不太清身边人的面容，只是耳边回荡着他渐渐均匀的呼吸，看着他旅途中遇到的风景，桑德拉便感觉找到了内心的安稳与平静。

也许这才是成为绿渊看守者真正的福利，绿渊只是一处坐标，看守的是能让内心真正安宁的地方。

……

午后阳光照在血雾之上，透过重重阻隔，抵达猩红之渊树冠时，早已只剩下单薄的如同月色般浅淡的日光。

午睡的少年徐徐苏醒，身旁早已没了佳人的身影，只剩下一台照相机。

顾晓也没有惊奇，只是淡定的将相机收回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