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寿儿自倒其事。
厅内宁国府众仆,听得面面相觎。
心里,都泛起寒气。
下药抛河,不死都得耽误前程......
连亲弟都这样谋害!
家主,竟然恶毒如斯!!
知道了这件事,我等下人,往后还能有得好过??
侯在一边的贾蓉和尤氏,也听得一愣一愣。
贾蓉:果然不愧是--珍老爹!我还以为不把我当儿子,自己就已经够惨了,想不到,还有更惨的......
尤氏:夫君怎么可以这样,叔叔他,那得受多大的苦,多委屈......
而站在后方桌子边,身为外人的秦业,更是心惊胆战。
这是......老夫能听得的事?
他坐立不安,有心想避开不听,但前方正是寿儿说得火热处,无论是开口打断,还是走,都太过失礼。
再加上,自家女儿还被牵涉其中。
这......
秦业手足无措,只能愁眉苦脸地站在那,心里暗暗叹气。
这档子事继续闹大的话,老夫这把老骨头,估计也得被官府折腾,为他作证。
哎哟喂,惨咯!
我这未来女婿,好生厉害的手段!!
......
“琅爷,绕了我吧!一切都是大爷的错,所有事情都是他威迫我做的,小的冤枉啊!我还小,什么都不懂!!”
寿儿倒完事情,声泪俱下地哭诉。
他只想活命,他还小,他有什么错!!
从头到尾听着,寿儿如此详细的吐话。
所有人,表情各异,都从自身角度,冒出种种念头。
而对于贾珍,他们的脑海里,纷纷浮起几个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贾琅把众人神色,一一收在眼中。
他敢以弟弟的身份暴揍族长大兄贾珍,可不是一时兴起。
自打进入宁国府,一举一动,皆是因地制宜、顺势而为。
之前指责贾珍的四恶俱全,也不是说说就行,必须给它坐实了!!
让其声名扫地也好,众叛亲离也罢。
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往后,把族长打了个半死这件事,无论是族老问罪,还是官府干预。
在座的,都脱不掉干系。
所有人,都是明证:我贾某人,在理!!
一切。
俱在我,掌指之间。
......
当然。
这还不够。
贾琅先是,看向贾蓉和尤氏:“你们,都听到了吧!!”
事出贾珍,贾蓉和尤氏两人,一个是贾珍儿子,一个是继室,都不敢,也无法说什么话。
两人呐呐无声,一脸复杂地点了点头。
“那你呢?喜儿!!”
贾琅又看向,贾珍另外一个心腹小厮。
说了要立威,那就得彻底立威。
相关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已经缩到众人背后的喜儿,闻言,神色大变。
“小大爷见鉴!!”
喜儿一脸难看地走上前来,俯身道:“小的,也听到了!但小的,从来都不知道,大爷他,竟然是要谋害您!!”
“哦?”
贾琅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小厮。
第一时间就知道撇清关系,还他喵的看起来不慌不忙,是个人才啊。
怎么看着,有股气运之子的味道呢?
啧!!
贾琅微微凝起目光:“那你是说,此事,与你无关?”
“是的!请小大爷明鉴!!”
喜儿深深地俯身说:“小的,委实不知其中内情!!”
低着头,装作镇定地说完这句话。
实际上,喜儿紧张得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他,是十分清楚地知道,奴仆谋害主子的下场的。
所以,万万不能沾身其中。
贾珍的两个心腹小厮,对比起来,显然,喜儿更加聪明。
但也,仅止于此!!
贾琅嘴角一翘,淡淡问道:“那你可知道,我大瀚律法,奴仆谋害主子者,该当如何??”
喜儿心中,没来由地一慌,硬着头皮回答:“回琅小大爷!按大瀚律:凡是奴仆意欲谋害主子者,无论是否得逞,亦无论牵涉其中深浅,主家皆可尽数当场杖毙。”
“呵呵!那你说,该如何处置寿儿?”
“......”
喜儿打小和寿儿同吃同住长大,听到这句,表情微微一滞,然后斩钉截铁地大声道:“当杖毙!!”
旁边,鼻涕眼泪流了一脸的寿儿,瞬间瞪大了双眼。
他和喜儿不一样,跟在贾珍身边作威作福,根本不懂也不关心什么律法,只知道贾琅归来,自己恐遭大祸。
但贾府对待下人一向仁厚,他还以为,搬出珍大爷顶在头上,能够活命。
“不!琅爷,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这条狗命吧!!”
“呵呵,以奴害主,叫我如何饶你?”
贾琅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说:“喜儿都说了,大瀚律法就这样。难道,你觉得我一个读书人,会像你亲主子那样,漠视王法,触犯王法??”
对寿儿提及喜儿,再鞭尸贾珍。
看似无意,实则,大有深意。
贾蓉一听,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升起一股危机感。
小叔不会是想把老爹送官吧?
这应该算家事啊!!
要是老爹贾珍倒了的话,那我还能好?
尤氏一阵深深的沉默。
这叔叔,真的大不一样了呢!!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嘴巴这样厉害??
王法神圣,不可触犯。
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
更不论,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