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微微发怔,他的满腔郁结和不解全都堵在了胸口,找不到发泄的出路,也更加害怕找到这一切风波的源头。
“回家吗?”
“不,我还要见一个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想起了那把长出杜鹃花的伞,右手放开剑柄,带着流动的暖意按上心口。
在诸葛静用镜鸟不断报告北境的天灾**的时候,韩错问了许多百年前的旧事。只不过那些假惺惺的道士皆对北牧被放逐寒冬一事忿忿不平,对南楚平乱却三缄其口。
诸葛静大骂这是在侮辱他的人格。
好在他俩还算得上交情匪浅,翻查云从道人的旧案外加多次盘问才得知其中还有那么一段曲折,甚至堪称耻辱的历史。难怪赤乌王最后选择对南楚不闻不问,而楚氏也甘心龟缩于南海一角,再不踏足他方。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百年,但很明显不管是哪一方都不想这么轻易的揭过,一为忌惮,二为明哲保身,三为复仇。
复仇。他们不该忘记在那场大火中真正被焚烧的人。
……
重新上路的三人加快了脚程。
小侯爷内心焦躁不安,他从未有过如此急迫想要回家的心情,有许许多多的疑惑如鲠在喉,而这些问题似乎家中无论哪一个人都能给出完美详尽的答案。
唯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为什么不让他出门?
又为什么让他不要再回来?
似乎从他走出南海的那一刻起,真相就铺成一条大路不断引领着他去发现,可仍然支离破碎重重迷雾。
右臂的标记在渐渐长大,能看出彩色的羽毛形状,和当日狂羽用来给他治伤的凤尾很相似。也许某一天,他的身上也会遍布这样的彩羽,和狂羽一样,或许那些不单单只是凤凰的尾巴,而是一只真正的振翅欲飞的火凤凰。
所以在回家之前,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一问她。
比如凤凰血脉,比如一直存于南方的凤凰族人。他没有忘记,只是不想要承认,也不愿意去想,那场焚毁大地的烈火,毁灭的是不是他们,是不是就是她的同胞手足。
那天她引开程骁,是不是也只是想要杀死自己。
可她没有。
许多事情都蔓延出一条猜测的方向,他循着这条方向向前,却在某一刻停滞。因为这条路上有他不想错过的风景,而尽头有他不想知道的未来。
韩错将来龙去脉说给和尚。
“这小子还想拿着朱雀堂而皇之踩千录阁的门槛给一群读书人当靶子?”
“这么长的一句话会不会噎死。”
“不会。”温瑜摆摆手,“读书人可记仇了,陈年烂谷子的芝麻事都小本本给你记下来,别说这种被狠狠坑害的过往,指不定哪位遗孤现在就在左海等着人上门送死。”
他死字咬得极重,露出几分煞气。
“楚军只是一把脱手的剑,而赤乌王早就死了,如今儒学仍为王室大宗,他们又何必朝着当年的一把陈剑自找麻烦。”
“那是谁要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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