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楚九一朝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和尚猛烈摇头。
温瑜的金瞳让他有些反射性的毛骨悚然,他也不自觉的躲着些。可和尚总是挨上来,有事没事絮絮叨叨,说的还都是他的心里事。
他笑的时候没什么好话,不笑的时候好像也没什么好话。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小侯爷我看你与佛门有缘,头发给你剃了怎么样?”
“……”
“从此恩怨两消烦恼皆空,立地成佛怎么样?”
楚九一快走了几步离他远一些。
温瑜追上来,语重心长:“我跟你说,天有不测风云……”
天有不测风云。
镜鸟的预测很准确。傍晚的时候狂风大作,大雨倾盆,从头到底给几人浇了个透心凉。他们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的在某个山洞里支起火堆,看着唯一打着黑伞平静如常的韩错出门觅食救济又饿又累的两人。
不然怎么说春寒料峭呢,风声呼呼听得格外有几分凄凉。
小侯爷舍不得打伞,但花苞还是受到波及,又是暴晒又是吹风还淋雨。他就着火光检查伞面上孤伶伶的四朵花苞,果然东倒西歪,奄奄一息。
温瑜也捡了根细树枝学着小侯爷的模样,拨弄横七竖八的花苞,给它扶正。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像这朵花苞一样,有些事情逃也逃不掉,温瑜也明白跟这少年扯一些有的没的没什么作用,但他也希望真到了那么一天,少年还能够静下来在这里心无旁骛的养花。
该说他天真,还是不谙世事,这样的人一旦被置于漩涡中心,或许会一蹶不振,或许会有惊人的成长,但不管是哪种,转变的过程都显得过于残酷了。
“啪嗒”
花苞突然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两滚。
温瑜一怔。
楚九一看看仅剩的三朵被自己小心拨乱反正的花苞,再看看和和尚手边掉下的一朵。
和尚额冒虚汗,他方才好像是在走神,随便戳了几下,这种花不是说生命力极强吗,居然还能掉下来的。
楚九一把目光生硬的转向他。
“咳。”温瑜合起手,念道,“阿弥陀佛,施主,看开点。”
在朱雀发威把山洞烧成焦灰之前,韩错从漆黑的雨夜中带回了一个人。
或者说是一具尸体。
他没有带“人”的习惯,但为了事情更加清楚明了省些口舌之争,还是费了点力气把这个被抛在草丛里的孤尸带了回来。
“认识吗?”
他问的是楚九一。
玄甲乌衣,恰好躺在了那朵滚落的花苞旁。
楚九一按回剑鞘,朝地上的人形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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