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副情景绝不能在自己身上重现。
云枢书郑重道:“女人都是不好惹的,这女人上了年纪还凶巴巴,去就是死路一条,我们选个稳妥的。”
“稳妥?”
“至少不用被丢出去。”云枢书再次拍着云掣的肩膀肯定道,“走出来时记得昂首挺胸。”
话虽这么说,但他俩来之前明明打定主意就算是半夜三更摸进去也要看一看里面的藏书,至于用得着动手的地方自然还是云掣一力担了。
云掣观察了半天,挠着脑袋得出结论:“我觉得没问题。”
吹吧你就。云枢书也观望了许久,但不是和门口那群犹豫不决的仍然在反复怀疑自己是否是天命之子的二货一样浪费时间,他在考虑千录阁审核的标准。
读书人始终绕不过章法这二字,若说全凭他们的一双眼睛一张嘴就能定下一个人的去留,云枢书不信。千录阁再神通广大也囊括不了全天下的消息渠道,对从四面八方赶来的身份各异的陌生人,自然也做不到一眼就能看透对方的底细。
必然存在一条暗规,才能让一个持有绝兵利器的人被否决,而一个手无寸铁的病秧子却能被留下。
此时轮到的是一个与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少女,看上去有些怕生,背着一根高出将近两个头的月白长棍,与自己极不相称。她神色紧张,时不时踮起脚看一眼前面的状况,却又为长棍不小心戳到别人而连连道歉。
“和你挺配的。”
“看样子像少林的齐眉棍,不适合我。”
我说的是那个小姑娘。云枢书忍了回去,指望他开窍不如指望木头开花。
怯生生的小姑娘解下长棍横在长案上,轱辘的滚了两下,她连忙伸手按住。
老先生先是朝无比紧张的小姑娘笑了一下,然后细细端详起桌上的白棍来。棍子是普通的白蜡木,坚而不硬,柔而不折,立直时与成年男子一般高。但小姑娘生的矮了些,就有些格格不入。
棍身被经年累月的握棍打磨得很光滑,每隔几寸都会形成新的痕迹,说明随着小姑娘的成长,对于长棍本身的掌握也随之变化,就像年轮一样一圈一圈镌刻其上。
老先生捋着长胡须,看了看一脸忐忑却期待的小姑娘,然后说道:“姑娘自小习武,天资聪颖,心志坚毅,且也从不懈怠荒废,日夜勤学苦练,长此以往,必于棍法上有所大成。”
“然,姑娘初涉江湖,未经刀光血影,尘嚣纵且不忍染天真,听老夫一句劝,姑娘还是请回吧。”
小姑娘的脸色先是一喜,然后又灰暗下去,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抱起长棍,失落的准备离开。
云枢书猛地推了云掣一把。
被推出队伍的长枪少年恰好堵了小姑娘的路,他莫名其妙的回头:“你推我干嘛?”
小姑娘也站住了脚步,被高个的少年挡了路,自己也是进退两难,正觉得不好意思之时,看到又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硬生生的插了队,挤到了前头。
“老头,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云枢书大放厥词。
老先生也不恼,一手抚着长须,一手摇着羽扇,颇有仙人道骨的风姿:“哪里不对?”
“你说这姑娘没打过架,只敢对着木头桩子舞棍,不敢对人出手。”云枢书瞅着老先生的眉毛挑了一下,便继续道,“我说不对。”
这么理解也没错,老先生微微一笑,他倒想看看这个小书生还想做些什么。
“那你说怎样才对?”
云枢书整了整衣襟,昂首挺胸,抬手一指仍旧茫然的云掣:“看到这位兄弟没,看到他手里的枪没,您评上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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