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明白一直以来的违和感在哪里。
剑名朱雀,但对应的剑法却从来只是如星河银光,一点也不相称。
他匆匆捡起剑插回剑鞘,那股不断蔓延的灼热感也在慢慢逝去。
韩错叹气,满脸疑惑的少年迟早会意识到自己所背负的血脉和责任。他扬起黑伞,狂风大作,沙雾漫野,让人不由的掩面,风歇之际,三人都不见了踪迹。
……
伞上长出了三朵花苞。
“哈哈哈,九个姑奶奶,你父亲真是有意思。”
他的名字是讲不厌的笑话,楚九一看着笑得眼泪都出来的和尚,心里头的阴霾似乎也散了些。
他的剑法是父亲教的,只允许学习剑虚式,不允许学习其他的招式。枪,刀,棍都不行,只能拿剑,只能拿朱雀剑,因为朱雀是号令之剑。
他有三个师父,皆为女子。不教剑法,只是督促他练习,或者传授身法锻体的知识。一度以为她们都是父亲的红颜知己,只是碍于母亲的面子才只是让她们以师父的名义留在府中。
但后来想想并非如此,因为相比于父亲,她们与母亲更为亲昵,也更恭敬,有如母亲的姊妹同胞,事事护着她。而对自己的剑术也是严苛管教,半丝不得懈怠。
至于对母亲,他向来有些害怕。
不清楚害怕的缘由,也许是因为母亲很少对他笑,也很少过问自己的事。
母亲的双瞳是澄澈的金色,每每看到那双眼睛,他总觉得从内到外自己都被看透了,但眼里又没有半点或慈祥或关爱的神情,仿佛在说你是不该出生的一样。
那样不带感情的眼神让他感到恐惧。
好在他还有两个姐姐。
姐姐们总是护犊子式的把他护在后面,不让师父找来,冲父亲做鬼脸,甚至有意无意的挡住母亲的目光。
大姐喜动,二姐喜静,在她们的庇护下他从来没有受到一点委屈。
这个家很奇怪。
但他刻意忽略了奇怪之处。
像有一团巨大的秘密,而他的存在会随时戳破那个秘密一样。
逃出来的时候是二姐亲自给他打开的大门,一字一句的嘱咐,带上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家里有我们。
他走了很远,然后还是忍不住回头。
似乎看不清,但二姐分明又说了一句话。
“不要再回来了。”
楚九一从梦中惊醒。
守夜的是韩错,拾着树枝丢进火堆冒出噼啪声。楚九一爬起来,也跟着把枝条扔进火里,跳动的火焰让他感到亲切和安全。
“醒了?”
“嗯。”
比起爱说话的和尚,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更加沉默一些。是叫韩错吧,楚九一拧着眉回想,大家的名字都很古怪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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