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
晚风掠过,枯条摇曳,一间简陋小茅屋在风作用下猎猎作响。
茅屋旁边,一个半米高土堆,没有墓铭,显得苍凉。
一个衣衫褴褛,瘦弱少年,跪拜当前,口中喃喃自语。
“爷爷,明天我要离开李村了,我要去寻找他们,问问他们当年为何如此狠心,把我遗弃!”
借着月光,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看着手中丝帕,“施小天”三个绢绢小字跃然布上。
“爷爷,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看您,请您别怪天儿。”
少年轻抚摸土堆,里面住着他最亲的人。
现在只剩他一人,无依无靠。
不远处,弯弯的河水在月光照耀下,泛起粼粼波光。
河畔岸上有许多房子,一个贫瘠村庄李村,此时村里还时不时传来小孩嘻闹声。
看着村子,少年双眸布满了恨意,自从懂事起,自己从未有过开心的日子,不是被村里人打,就是在被欺负路上。
少年名叫施小天,十五年前,是他爷爷李善在山上砍柴时发现的婴儿,也不知谁狠心遗弃的,李善便抱其回李村抚养。
李善,六十岁,人善良又老实本分,住着一间小土房,年轻时谈了个伴,可是两个月后竟跟人跑了,从此以后,就一直光棍着。
为了扶养施小天知书识字,李善把所有的积储拿出来,但也仅仅够施小天一年学费。
后来,爷俩只能相依为命了,施小天还经常去师塾墙外偷偷听课,被他人发现后,他也因此被打得鳞伤遍体。
村里人对其爷俩本就不待见,经常欺负爷俩,特别是在李善去逝后,更是把施小天赶出了村庄。
因此,守孝三年间,施小天便在爷爷坟墓旁搭起了一个小草屋,饿时就去河里捕鱼,或上山捉些小动物烤来吃,或摘些野果吃,但运气并不是天天都有的,有时总饿着肚子。
“哈秋…”
拂晓,雾气霭霭,露珠压垮了小草,跌落到地面。
施小天趴在土堆上睡了一夜,醒来打了几个喷嚏。
“爷爷,我该走了,我会回来看您的。”
施小天在坟前磕了几个响头。
拿起自己的财产,一柄菜刀,一个布袋,施小天深深地看了一眼土堆,毅然地踏上了一条不知尽头的路!
李村村口,一条弯曲小路通往山外,那是出村唯一途径。
不远处,七个少年手里提着铁夹,还有几个竹丝网,笼子里面关着两只老鼠和一只野兔,正往村里走。
“锋哥,今天的收获太少了,还不够我们一餐呢。”
一个15岁左右少年抱怨,望向一个年纪稍大少年,嘴里念叨着。
“二皮,这些天天气变冷,动物不出洞,收获不好,很正常,过几天就会好点的,现在将就点吧。”
肤色黝黑的锋哥瞅了一眼二皮。
“是啊,天冷了,也不知那个野种施小天饿死了没有。”一个脸色苍白少年整了整衣衫。
“锋哥,快看,那个人有点像野种。”
突然,脸色苍白少年手指村里方向叫道。
“哈哈,果然是他,半个月没去给他松松骨了,没想到今早自动送上门来,走,大家乐呵去。”
锋哥手一挥,大家加速向施小天跑去。
此时的施小天,看着远处向他奔来的众人,心如明镜般,放下布袋,蹲下捡了块半拳大石头,紧握着藏在拳头内,目光冷冷地盯着前方。
“哈哈,野种,皮痒了,来找我们给你松皮啊。”
几个少年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施小天面前,眼神戏虐盯着他。
施小天面如寒霜,擒贼先擒王,趁他们气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时,他动了,直奔那个锋哥去。
“你敢!”
锋哥见状大惊,没想到平时挨训的糕羊,居然一反常态,拿他开刀。
施小天冲到其面前,拳头往锋哥头部一砸,心里有点紧张有点害怕,但愤怒占据更多。
锋哥感觉到危险,本能地用手护住头部,但施小天用力太猛,石头砸在锋哥手臂上,气势不减,还是碰到了其头部,顿时鲜血飞溅。
“啊…”
锋哥惨叫,顿时吓住了其他想攻击施小天的少年。
众人看去,只见锋哥躺在地上,左手臂红肿,右手压住头部,鲜血直流,好惨。
十三四岁少年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就连施小天也吓得石头一扔,向后退回一丈远,捡起布袋,脸色吓得有点苍白。
“给我打死野种,打死他。”
锋哥大叫,“快拿石头,拿棍子。”
被锋哥一喝,众少年醒悟,有的拿石头,有的拿棍子,向施小天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