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贵人滑胎一事过后,燕帝有好些日子没有再来到钟粹宫,宁宁乐得自在,打击燕渣渣是个长久的活,她不急。
白天过得悠闲自在,晚上还有姬公公主动暖床,小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坦了。
直到这一日,钟粹宫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纪嫣然。
宁宁看着纪嫣然抚着微微拢起的小腹,眉眼微挑,捻了一颗紫汪汪的葡萄放进嘴里,等着对方道明来意。
纪嫣然看了一眼桌上品种多样的差点,没有动,轻声说:“自打你家……发生了那件事之后,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宁宁拿了个橘子开始剥。
她漫不经心道:“错了,对我来说才是第一次见你,毕竟从前的时候,陛下将你保护的极好,当我知道有你这么一号人存在,而我不过是你的挡箭牌的时候,我已经是废妃了。”
纪嫣然一肚子话顿时全被堵回去了,她怔怔地看向宁宁,半晌才开口问她:“你不恨我吗?”
宁宁抬眼看她一眼,没答话,不说恨,也不说不恨。
纪嫣然却仿佛懂了什么,她苦笑一声:“不恨我,那你恨陛下吗?”
这下宁宁斩钉截铁地开口:“何止是恨,我恨不得这辈子从来没遇到过他!”
宫门外,燕帝匆匆赶来的脚步戛然而止。
燕帝起先听说宛贵人忽然到了钟粹宫。嫣然身怀有孕,阿溪性子执拗,他担心她们两个人起争执,立刻扔下手头上的政务匆匆忙忙赶了过来,不想一来就听到宁宁这句话。
如果是之前,他还会为阿溪抵触的态度恼火,现在燕帝却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听了这样的话,他心尖一揪,一瞬间产生了不敢面对里面两个女人的错觉。
宁宁说了这句话就没再说别的,仿佛她只是为了在纪嫣然面前表个态,她不动声色地垂眸瞥了一眼地图,心知燕帝就站在门外,也没表露出异样来,伸手将剥好的橘子递给纪嫣然。
“吃吧,孕妇肠胃不佳,吃点橘子开胃,但不宜多吃,容易便秘。”
纪嫣然愣住了,她看了看宁宁,又看了看她手中的橘子,半晌没说话。
宁宁挑眉:“怎么,还怕我在橘子里下毒啊?”
纪嫣然噎了一下,伸手拿过橘子,放在手里没有吃。
宁宁也没管她怎么想的,又拿起一个橘子剥了起来。
纪嫣然低头看着手中的橘子,眼神忽然复杂起来,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今日来找宁妃,也不过是为了试探她对陛下对皇后之位的态度,她原以为这次来会看到一个趾高气扬的女人,可是宁宁的态度平静到近乎冷漠。
这叫她很不适应,仿佛自己全盘的计划都被她随意的一两句话打散,从前那个宁贵妃张扬明艳的叫人生厌,然而眼前这个人,除了那张一模一样的脸,竟让纪嫣然找不到任何一丝熟悉的感觉。
她苦笑一声:“忽然觉得,皇宫里的一切都变得很陌生。”
宁宁歪着头看她,眼神像是在问“这话怎么说”。
纪嫣然眼神幽远,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喃喃道:“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不知不觉,你变了,陛下变了,就连我……不知不觉地也变了。”
她抬手抚上自己的腹部。
宁宁哼了一声:“时间是能改变一切,不过你我的改变却怨不得时间,而是因为这重重深宫,因为那天下间地位最尊崇的那个人!”
门里门外,纪嫣然和燕帝齐齐身子一震。
宁宁扔下了一句话,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找我唠嗑?抱歉,我不觉得我们的关系好到这种地步。”
纪嫣然嘴角抽了抽,忽然觉得自己一身力气都打在了棉花上,摆架势的话人给你递橘子,忆情怀的话她给你玩直白,她无力扶额,忍不住抬头质问她:“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追求吗?”
在深宫能有什么追求?皇帝的宠爱?皇后之位?还是一个孩子?
“有啊。”
宁宁笑了一下,倏尔转头看向门外,仿佛透过那扇门看到了门外徘徊的燕帝。
“我要让陛下后悔终生!”
字字如冰!
燕帝胸口猛地一紧,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
纪嫣然也惊了,她想到了某些不好的地方,看向宁宁的眼神便带上几分谨慎:“你……你可不能轻生啊。”
宁宁笑看了她一眼,没有纠正她走偏的思路,因为正常人都不会想到,她报复燕帝的方法,竟然是给皇帝戴……嗯,绿帽子。
纪嫣然沉默片刻,轻声说:“其实你什么都不用做,比陛下对你的关注,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重新宠爱你了。”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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