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嘴角的弧度往下稍弯，姬流光知道她这是不高兴了。只不过她更想了解小可爱经历了什么，便忍下脾气，皱眉看向他。

她素来不喜他，姬流光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只不过如今他心态转变，自然迫不及待地意欲扭转她心中对他的恶劣印象。

“你看到了什么？”宁宁冷冷道。

云嫔刚才失口喊出那句贱奴，她就已经后悔了，姬流光可不是普通的阉奴，他是手掌无数朝臣生死的西厂提督，就连高贵妃见到他都得礼让三分，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得罪他呀。

她顾不得诧异姬流光对宁妃诡异地近乎低声下气的态度，云嫔正在努力回想她之前让宫女做了什么，越想越心虚。

云嫔正想趁两人不注意偷偷溜走，那边姬流光含笑看着他家娘娘，不紧不慢一句话概括：“预谋杀猫。”

“你胡说！”云嫔一下子跳起来，“我、我只是给这小畜生一点小小的教训而已，谁让它咬了我，还、还抓了宛贵人。”

宛贵人？

宁宁垂下眼睑，低头戳阿三。

“宛贵人和燕帝现在在一起吗？”

阿三秒答：“在，而且他们正在往畅清池这里走过来，看样子是得知主人在这里，来找您的。”

宁宁抬起头看地上跪着的那名宫女，她记得，这个宫女叫……流翠？既然有胆子伤她的小可爱，她回敬一些“礼数”也无妨吧。

至于云嫔……

她瞥了一眼身旁的姬流光，他与她说话时神态倒是恭顺的很，可她分明注意到，这人不经意间看了云嫔一眼，毫无笑意的眼神里仿佛淬着冰渣。

以这位西厂提督的小心眼程度，云嫔绝对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果然，之后几个月云嫔用尽办法也无法见燕帝一面，逐渐被燕帝遗忘，时日久了，一个大活人在宫中彻底消失，也不会有多少人关心。

当然这是后话，云嫔此刻正想办法摆脱自己的责任，浑然不知她已然被一个凶狠的恶狼盯上了。

姬流光蹲下身，揉着小可爱的下巴，面带轻笑：“让奴婢想想，云嫔娘娘要对小可爱做什么来着？啊，想起来了，类似什么把猫身上的毛都剃光，从房顶上把猫扔下去，把猫摁水里去，吊着猫尾巴挂树上去，把猫扔到狗群里去……总之都是一些小小的恶作剧嘛，如果小可爱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只能说明它命不好。”

他每往外说一个可能，宁宁的眼神便冷一分，等他说完，她脸色反而意外地恢复了平静。

姬流光摸着下巴琢磨，是不是他说得还不够仔细，想了想他又添上一句：“对了，奴婢还看到那小宫女确实把猫扔进河里，还是奴婢派小太监把猫捞上来，等它毛都干了再出现在您面前呢。”

说完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眨了眨眼睛，一副求表扬的神情。

宁宁嘴角一弯，差点被他这幅故意卖萌的模样给逗笑，好在她还记得现在是什么场合，强行忍住了没笑出声。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姬公公相当熟练地把自己的脑袋凑到美人手底下蹭了蹭，蹭了两下之后，两人同时身形一僵。

这、这怎么那么像梦里小宁溪和姬流光狗的相处模式？

宁宁不自在地捏起拳头贴到唇边轻咳一声，迈开步伐走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流翠，浑然没有注意到姬流光脸上先是茫然，逐渐变得又惊又惑的神情，片刻后，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逐渐褪去了几分迷乱无措，添了几分诡异的愉悦享受之感。

宁宁走到垂头不语的流翠跟前，脚尖踢了踢她小腿肚子：“是你吧？哪只手扔的？”想到只要姬流光慢一点，说不定她就再也见不到小可爱了，宁宁心里就一阵恼怒，眼神陡然冷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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