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泽低头看到苏晴雪蹲在泳池的边沿，抱着自己，眼泪啪嗒一声滴在水里，平滑的水面出现一圈圈波纹。

除了她记忆中的死亡，还有什么事让她连回忆也觉得痛苦的不能自已？

王雨泽不知该怎么安慰，言语太过苍白无力，即便苏晴雪曾经跟他说起在衍生空间生活的经过，但她也不可能将所有的细节都讲清楚，他无法感同身受。

“晴雪，那天发生了什么事？”王雨泽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苏晴雪怔怔的看着水中的弯月，是啊，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呵呵，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被顾源叫过去，到了集合的地点，好多人，特殊部门几乎出动了整个部门，还有很多武装警察。我跟在特殊部门后面，准备随时治疗那些受伤的人，可很快我也被逼着使用异能不停的往前方丢过去。到处都是血，有人开枪，有人用异能，我还没找到顾源在哪里，就莫名其妙的卷了进去，我身边不停的有人中枪倒地，有人被异能轰炸，可我都没看到敌人在哪里。我找不到顾源，也腾不出手治疗，其实也用不着治疗，大部分的人都直接死了，我身上沾满了别人的血。奇怪吧，你说那么多人中枪，我居然没事。我就跟着顾源学了几招防身术，灵力低微，异能还是水系，基本上也没什么杀伤力。可事实是我扔过去的异能给他们减轻了不少压力，后来我的灵气枯竭了，当我想用空间补充灵气的时候，空间突然打不开了，我好像感觉不到它了！”

苏晴雪茫然的看向王雨泽，“当时我就知道，我们输了，我身边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一眼看过去全是一具具尸体，我们输了这场莫名其妙的仗。可那时候，我始终没找到顾源，我很担心他，就强撑着去了另外一片区域，那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死人，没有战斗过的痕迹，干净的不像话。我当时太震惊了，根本就没注意周围，有人打晕了我。我在途中苏醒过，听到他们好像在说什么，可我没听懂。当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躺在一间空旷的房间，身上穿的是病号服，身下是手术台。可笑吧，我在茗源医院做了那么多手术，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要被当做病人，尝尝被开膛破肚的滋味。我检查过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有点脱力。我依然无法打开空间，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我想用精神力解开扣子，可精神力刚一用整个脑袋就痛的我直打颤。”

苏晴雪颤抖着手，想撑着自己站起来，谁知身子踉跄了下，直接掉进了泳池，王雨泽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抓住她，把她捞了上来。

“晴雪，你没事吧，我去拿毛巾！”

苏晴雪伸手抓住他的手，声音中带着哀求，“别走，我没事，听我说完，我大概没有勇气再说第二遍！”

王雨泽扶着她坐到旁边的躺椅上，苏晴雪抹了把脸，声音沙哑的说道：“刚开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绑在手术台上，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看不到任何人。体力得不到任何补充，我很快就陷入昏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摆弄我的身体。可我做不出任何反应，但是医生的本能让我知道他们在干什么，采集，他们在采集我身体的血液，还有皮肤表层，器官的数据。只有在需要移植器官的时候，才会做那么多检查，可很明显我的身体很好，所以我知道他们想把我的器官移植出去。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亲眼看到的，我看到顾源站在玻璃窗外面目光冷冷的看着我，仿佛我就是一件对他无用的东西，还有很多穿着白衣的人在他身边，而穿着手术服的医生在我身上忙来忙去，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手术刀在身上划开一道口子，然后有人放置器械撑开伤口，有双手伸了进去，这就是我最后的记忆。”

苏晴雪浑身无力的躺在躺椅上，毫无生气的说道：“再醒来的时候就是躺在西山医院的病床上，后面的事情你应该都很清楚。”

王雨泽把外套裹在他身上，“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苏晴雪愣了半天，“说出来也好，我差点以为我不记得那段记忆了！原来我讲出来的时候，那段记忆依然会深深影响着我，以后我要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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