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秦老先生(1 / 2)枸杞当饭也无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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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和陕西的交界处是中国北部素有“九曲黄河”之称的大河。

大河的不远处是一个被黄土覆盖的偏僻小村,村里人口119户,只有一条通往外界的小土路。

名叫李家村的村子里面,最大的一户人家却姓秦。

秦家三代同堂,上有年近七十的老爷爷,逢年过节总是会送一些白面馒头猪肉等给村子里的穷苦人家。

村子里所有人都尊敬的称呼他为秦老先生,称之先生的人有两种,一种是教书的先生,一种是看风水的阴阳先生,秦老先生便是后者。

秦家是外来户,十多年前搬迁到这里,与其说搬迁不如说是逃难。

当初秦老先生一家老小拎着大包小包,急匆匆的进入李家村时已近傍晚。

深秋时节夜色来的要早很多,这时天色已近昏暗,被年轻女子牵在手中的小男童,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摔倒多次。

走在最前面的秦老先生,并没有停下来抱着男童,只是盯着村子南边的一处房屋,眉头越皱越深。

跟在身后的其他人只听到秦老先生嘴里轻声念叨:“绝金相连祸土星,金受土助更发凶,阴人小口连年丧,灯灭房响不安宁。”

走到村子中央最大的一处院落,秦老先生掏出钥匙打开院门。待众人进入院子后,便将沉重的木头院门严严实实的反锁,然后一言不发的走进屋内。

第二天是大晴天,太阳暖洋洋的。吃过早饭,秦老先生就穿起羊皮褂子拎着长烟杆和烟袋子,就前往村口处的磨台。

厚重的石磨台有些年头,偶尔有人碾些玉米粒子,平时也就成了村子里的人们饭后聊天晒太阳的聚集地。

秦老先生到村口的时候,石磨台上已经坐着一位抽着旱烟杆子的老人家。

老人家抬头,看了一眼皮肤跟他一样黝黑,同是老农形象的秦老先生,没有开口说任何话,自顾自的低头抽着干旱。

秦老先生同样没有说话,坐在老人家不远处的磨台上。

取出旱烟杆子,从烟袋子里细心的装填烟丝,最后的又把散落在磨台上的烟丝,一点点的捡起来塞进烟斗。

从口袋里掏出洋火,次啦一划,猛吸两口烟杆子,一股浓浓的烟雾从嘴里吐出,秦老先生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知足。

烟雾轻柔的飘向旁边的老人家,老人家嗅了嗅鼻子,看了一眼秦老先生,又低头看看自己的烟斗,一言不发的将烟杆子收了起来。

秦老先生悠哉悠哉的抽完一斗烟丝,看了眼不远处的老人家,嘴角露出笑容,把自己的烟袋子扔了过去。

“老丈,试试我这个,托人云南带回来的,云南的烟丝比咱这的香醇些。”

老人家看了一眼秦老先生,又看了看落在自己身旁的烟袋子,吞了吞口水,一言不发的将手中烟斗残留的烟丝倒掉,添了半斗秦老先生的烟丝。

再次点燃烟斗之后,老人家迫切的猛吸了一口烟杆,缓缓地闭着眼睛,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流露出一丝憨笑。

老者开口即是正宗的陕北话:“你是新搬来的,你前些天买院子的时候,额老远看到过你。”

“嗯,昨儿黑的时候到了的”。

秦老先生看似随意的指了指村子南边:“昨夜路过那瘩的时候听到有人哭咧。”

老者抬头望了一眼秦老先生所指的地方,微微摇了摇头,脸上布满怜惜,再次猛吸了一口烟斗。

“哎,那是李大富的房子,也是个可怜人呐。”

秦老先生往老人家旁边挪了挪身子,拾起烟袋给自己添满一斗烟叶,点燃之后,同样望着村子南边:“老丈,咋说了?”

淳朴的老人家似乎因抽了秦老先生的烟丝,不说点什么有些过意不去,话匣子便一下打开。

李大富,村子里为数不多出去到城里干过活的人,存了一些钱,前几年回来拆了老房子,盖了这个新房子。

可自从房子盖好之后,他家就接二连三的出怪事,先是女儿摔断了脚,紧接着婆姨老婆在房顶晒豆子,失足摔了下来,把一只眼睛摔瞎了。

前些日子,大富去庄稼地里给她娘送饭,发现他娘倒在地里断气了。

办了丧事正下葬的时候,听到棺材里有声响,开了棺发现他娘又活了,这又把人抬了回来。

奇怪的是,大富娘回来之后,整天就呆在屋子里哪里也不肯去,就连吃饭都是大富给送到房间。

隔了几天,大富家又出怪事,自家院子里养的鸡,夜里被凶兽给咬死了。

没两天,周围邻居家的鸡是如此,村里的人怀疑是山里的黄鼠狼下来偷鸡吃。

几个年轻人带着猎网,自发组织起了守夜,一连几天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谁知后来一到夜里,大富家房子里就发出怪响,附近的几家的小娃娃经常被吓得哭。

石磨台来的人越来越多,人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张家长李家短,一上午时间很快就过去。

午饭时间,秦老先生给老人家分了半袋子烟丝,起身拍拍屁股拎着烟杆子晃晃悠悠的往家走去。

秦老先生的二儿子叫秦喜,此刻正站秦老先生身后,看着秦老先生蹲在门口一斗接一斗抽着旱烟。

“爹,有什么事,您不能吃过饭再想吗?您这是弄啥呢?”

“绝命煞,仅次于五鬼煞,既然遇到了,便是命里该有的,晚点我去趟李大富家里。”

“爹,这?我们搬到这里,不就是想过个安稳日子嘛,您不也说过再也不帮人处理这些事情了吗?”

“秦喜,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见死不救不是男儿所为!就这么决定了,回屋吃饭!”

秦老先生瞪了自己儿子一眼,随手将手中的烟斗熄灭,大步走回屋。

傍晚时分,秦老先生身上背了一个布包出门,一刻钟后就走到村子南边。

秦老先生环着李大富家房子绕了一圈,在房子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别埋下四枚铜钱。

随后想了想,又在院子大门下方的门槛下埋了一枚铜钱,才抬起手开始敲门。

不大一会儿院门打开,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

男子戴着一顶布帽,两眼布满血丝,因为消瘦的原因,脸上颧骨显的格外突出。

男子开口声音略显沙哑:“老人家,您找谁?”

秦老先生盯着男子看了片刻,心里笃定并非大恶之人。

“你是李大富吧?”

“您是?”

门内的男子疑惑的问道,双手依然抓在门上,并没准备让来着进去的打算。

“乾门南方偏巽位方向,绝命破军金星与祸害禄存,凶上加凶,家中长妇,中女会有灾难,小孩会有损伤;夜里关灯之后,房屋有响动,是鬼祟作怪,不及时处理的话,等着年年办丧事吧!帽子摘掉吧,你应该开始秃顶了!”

门内消瘦的男子盯着门外的秦老先生愣了半晌,整个人忽然崩溃,眼泪夺眶而出。

男子忽然抓住老者的衣袖,跪倒在地:“老神仙,救救我家吧,我就是李大富!”

秦老先生嘴里说着“使不得,使不得”,赶忙伸手扶起李大富。

“进屋说吧,我有事问你!我姓秦,你叫我老秦就行!”

二人一前一后进屋,李大富此时心情平复一些,倒了碗热水端给秦老先生。

“老神仙,您有什么要问的?是不是我家有不干净的东西?”

秦老爷子没有客气,一屁股坐在火炕上,端起碗喝了口水。

“你是不是得罪修房子的匠人了?”

李大富想了半天说道:“没有啊,修房子的几个匠人都挺好的,话少,吃的也少,干活也利索,工钱要的也不多,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秦老先生大声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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