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震撼失措,而那颗眼球却忽然缩紧瞳孔,目光深深刺入他脑海,无数思绪灌下,仿佛要占据他的心灵。
黑鹰亦被动静吵醒,只听床的林逸闷哼一声,口鼻里流出清液,四肢疯狂抽搐,弹得整张床板噼啪乱响。
“林公子!”黑鹰吓出尖叫。紧跟着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任定北冲进来吼道:“里面发生何事?”
“都别过来……”林逸闭着眼说,牙关咯啦碰撞。
生死关头,他急中生智,运起阴阳转易的秘术,将全身灵气尽化阴冥;虚空中那颗眼珠明显愣住,像是看见了同族,敌意顷消。
屋内几人也察觉到气息变幻,邵雁菱瞠目结舌,任定北诧异扬眉;而项志诚更拔出了昆阳宝剑,一抖剑锋,不忍地开口:“没救了,他已变成妖物,还是趁早杀了吧。”
“且慢动手!”殷小闲知道林逸底细,赶紧出声阻止,编了个谎说:“咳咳……这是贫道之前施的法,能将林师弟伪装成妖邪,以骗过无面鬼的耳目。”
“原来如此。”余下几人闻言恍悟,纷纷鼓起掌:“大师好神通!”
待红色眼珠消匿于幽冥,林逸倦怠地睁开双眼,对床边众人点了点头道:“殷道长说的对,我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
“林公子,你可吓死我了!”黑鹰尖叫着扑进他怀里,埋头痛哭。
“时候不早,我们也走吧,明天再来看他。”殷小闲撵走惊魂未定的众人,转身向林逸抱拳告辞,而后关门离开。
林逸目送他们出门,心里却泛起嘀咕:“这位殷师兄有点问题,要么是妖怪同伙;要么从洛山、凌虚子等人那听过我的事情。”
转过一夜,岛中阴雾散去,窗外晨曦破晓,村长妻子过来送餐,却发现林逸和黑鹰都不在屋中。
任定北得知消息,急忙带着灵官四处寻找,最终在海滩边见到了他。
碧波澄空,水天一色,朝阳半露海面。林逸手缠绷带,盘腿坐在一块礁石,正望着岸边捕鱼捉蟹的村民们发呆。
“林师弟,你怎么不在屋里养伤,反出来到处乱跑?”任定北大声责备道。
邵雁菱站在他身后,怒气冲冲地说:“我们辛辛苦苦找你,可你却在这里看海?嫌给大家添的麻烦还不够是吗?”
“林师兄,我也觉得你该卧床养伤。”项志诚心怀医德,尽管反感林逸,但还是克制住了言辞。
“嘘——”林逸竖起一根手指,让他们安静。
“你干嘛呢!”邵雁菱怒道。
林逸毫不掩饰地开口:“我在听浪观海。”
“什么?”邵雁菱心头无名火起,指着他鼻子骂道:“狗东西,你有完没完,想拿老娘寻开心是吗?”
任定北与他在雷劫谷相处多年,知其观察力极强,顿时神色一凛,惊喜地问道:“林师弟,你看出什么了?”
林逸慢慢回过头,侧脸沐浴着晨光,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任兄果然聪明,不像某个泼妇。”
“娘希皮,我现在就跟你打一架!”邵雁菱气得浑身发抖,撸起袖子就要爬去揍人。
殷小闲一把将她衣服揪住,苦笑道:“林师弟,有话你赶紧说,别逗她玩了。”
“好。”林逸收敛神色,手指向海中零散的礁石群,“你们看,每次潮水撞礁石,分开的浪花却不均匀。”
众人凝目望去,起初茫然不解,但仔细观察一段时间后,皆发现了端倪,浪花总倾向一边。
“还有。”林逸转头眺望远方,手肘压在大腿问道:“为甚远处海面风平浪静,岛屿四周却波涛迭起?”
项志诚自语道:“昨天我跟村民出海时就发觉了,可半途遭到鱼怪袭击,没有功夫去细想。”
“你昨天回来,告诉我们大陆消失了?”
“是,但我没骗你,不止项某一个人,同去的船夫和官兵们都看见了。”项志诚语气坦然。
林逸摆手说:“项兄别误会,我是指消失的不是陆地,而是这座岛屿。”
“什么意思?”众人思绪陷入混乱。
“还没想通吗?”林逸啧了下舌,确凿不移地说:“其实这座岛正在远离陆地,只因速度缓慢,我们察觉不出来罢了。”
“哈?”邵雁菱瞪大双眼,丝毫不信地说:“岛屿是海中的山头,你以为山还能长腿跑了?”
“也对。”林逸站起身来,左右活动着筋骨,“小子这就潜入海中,一探究竟。”
邵雁菱撇嘴讥讽:“省省吧,可别淹死了,教人贻笑大方。”
“那要让你失望了,小子久居江边,水性一流。”林逸说罢,纵身跳入水中,朝远方游去。
众人眼看他游到海滩尽头,再顺着岛屿轮廓潜入水中,只留几圈涟漪。
等了约半柱香时间,大家还不见他回来,邵雁菱急道:“喂,他不会真淹死了吧?”。
“我去找他。”任定北目露担忧,旋即脱下衣裳,露出精壮的肌肉。
正说着,海面噗嗤一响,林逸冒出脑袋,脸色却是煞白,隔着老远就拼命呐喊:“任兄,快通知村长,今天要让所有渔民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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