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们神色惊讶,赶紧帮忙,锄头齐刨,掏出一具森白枯骨,似乎死去已久,纳闷道:“大人说得就是这个?”
“嗯。”林逸态度冷静,惠贤迟疑道:“可管事僧失踪不过两月,而且埋在土里,怎么会变成白骨,莫非不是他?”
林逸亦觉迷惑,正在思量。一位和尚眼尖,朗声提醒:“还有件僧袍!”立马从土里抽出衣服,翻过领子,拂去上面泥垢,念出所写字号:“惠贤”
话音刚落,众人脸色剧变,惊叫数声,跳到坑外,举起农具,围住惠贤,怒道:“好你个妖孽,竟害死主持,还装作他模样来骗我们!”
惠贤顿时慌了手脚,急道:“贫僧不是妖怪,诸位莫要胡说!”
“他应该不是。”林逸开口解围,此刻在和尚们心中颇有威信。众人听得,方才放下锄头,眼里余恐未消。
林逸侧首打量着他,似笑非笑道:“主持大师,您来解释原由吧?”
惠贤喘着粗气,冷汗淋漓道:“那日管事僧袍子脏了,找我借了一件旧衣裳,没想埋在这地下,当真奇了。”
林逸沉默片刻,忽然问:“最近两个月里,可遇到过什么怪事?”
惠贤仔细回忆,吞吐道:“让我想想……”这段日子清晨起床,门口总摆着瓜果礼品,本以为是女游客赠送,让小沙弥送回膳房。自己则连夜守在门口,始终不见人影,可每当睡下,次日又见东西好端端放着。
一经数日,惠贤无奈放弃,如今再想,疑点繁多,谁能半夜潜入寺庙,特地送礼示好?
说完遭遇,顿了顿,又道:“前两天落下一封书信,约我明晚在寺外凉亭相会,聊表相思。”
林逸推开窗户,瞧了眼月色模糊,回头说:“明夜有雨,主持欲作何打算?”
“我不愿赴约。”惠贤双手合十,“贫僧虔诚修佛,怎可牵扯儿女情长。”
和尚们点头称是,林逸反而道:“但请主持前去,小子暗中跟随,看看对方是人是妖。”
惠贤踌躇再三,见他目光执着,只得道:“贫僧答应践约,无论她是不是人,都会断然拒绝。”
众和尚离去,为管事僧举办葬礼,念经超度,守夜哀悼,此番种种,不在话下。
转至隔日,林逸安顿好顾婉兮,在房中盘坐练功,妖丹里的阴气全部化易,汲取近七成,存于体内缓慢吸收。剩下一枚黑丹,仅有黄豆般大小,挥手抛给黑鹰。
黑鹰反应过来,及时伸嘴啄住,血目闪烁,茫然不解。林逸道:“秦姑娘,你先吃了它,待小子今晚归来,再教你如何炼化。”
黑鹰咽下妖丹,喜道:“多谢林公子,跟着您果然有好处!”
林逸莞尔一笑:“斩杀猫妖,有你一份功劳,无需客气。”
他继续打坐,骤雨突来,拍打窗台,寒风萧索,卷过屋檐,耳听得雨声淅沥,天色渐晚。体内五行灵气恢复一轮,经脉焕发新机,浑身舒畅,甚觉快哉。
便在此时,惠贤叩门喊道:“灵官大人,到时辰了。”
林逸天眼飞离印堂,飘出窗外,望见一股妖气自东方赶来,佩刀嗡嗡颤鸣。旋即收功起身,拔出含光,刀刃朦胧无形,只有一抹虚影落在墙角,难以分辨。
“走吧,咱们会会这路精怪!”林逸合刀入鞘,迈步出门,意气风发。
惠贤提着灯笼,递过一柄油布伞,两人顺着泥泞小道,走向远方凉亭。约至半里路外,林逸停下脚步,说道:“请大师与她独处,小子躲在树后观察,以免打草惊蛇。”遂转头走开。
惠贤沉思咂舌,纠结片刻,最后孤身前往,轩姿挺拔,面如冠玉,一袭袈裟披烟带雨,仿佛画中仙僧。
林逸藏在树后,收起油布伞,腹诽道:“瞧他这幅俊模样,比我更像个世外高人。”
惠贤到了亭中,放下布伞灯笼,夜风生寒,忍不住搓起手,眺目等候。过得少顷,一位美貌女子如约而至,漫步跨过霏微雨幕,乍见惠贤,面露喜色,对其羞涩一笑,拂手掸去发梢水珠。
“小女狸氏见过大师。”她屈膝行福,娉婷婀娜,正值二八年华,明眸皓齿,语笑嫣然。
惠贤听闻名号,心里明了,略显惶恐,继而压住惧意,合掌道:“小僧惠贤,承蒙施主厚礼,在此谢过。”
“不打紧。”狸氏笑盈盈地说,两眼弯成月牙儿,妩媚动人,主动去牵他的手。
惠贤吓得身子僵硬,推脱道:“姑娘,我是出家人,不能和女子有肌肤之亲。”
狸氏道:“没关系。”说着踮起脚尖,硬将他手捧住,四目相对,温情脉脉。
两人一高一低,额头距离不过数寸,狸氏轻启粉唇,露出雪白的贝齿,泪眼迷离道:“大人转世投胎,历经轮回,小女苦候两百年,终于又见到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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