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兮张嘴诧异,眼珠瞪过去,忽然明白他是在给自己解围,好感顿生,拎起草鱼猪肉,红着脸走向厨房。
老婆婆拗不住他俩,只得作罢,无奈道:“少公子客气,那我拿些土产让你们带上,礼尚往来。”
说着,也不管林逸反对,径直回到屋中,挑了几坛腌菜萝卜、熏肉香肠,硬要塞给他。林逸接在手里,连连道谢。寒暄一阵,午膳备好,众人将桌子搬到院里落座,陪老村长喝酒聊天。
酒足饭饱,老婆婆让他们留宿几日。林逸瞧黑鹰恋恋不舍,欣然答应,任它陪着二老叙旧,自己则带上顾婉兮,出门散步。
两人走了半里地,顾婉兮神色转冷,板着脸说:“林大人前途无量,荣升灵官指日可待,小女不敢高攀,今日那席话,请您别当真。”
林逸哭笑不得,这姑娘还在赌气呢,遂道:“小子武艺浅薄,将来接捕缉事,下山除妖,急需顾小姐助力。适前阻挠你寻妹,完全出乎私心,望姑娘见谅。”
“大人谦虚,小女没啥本领。”顾婉兮哼哼两声,恼怒未消。林逸疲于争论,指点着山川水色,东拉西扯,岔开话题,忽然说:“我们在秦家村停留几天,趁着空暇,不妨练会功夫。”
顾婉兮皱眉问:“大人要考校我?”
“差不多。”林逸正色道,“艺疏莫临敌,小子这回下山实力退步,深有体会,因此不敢松懈,故邀你技击陪练。”
两人同时站定,正当道中,四周景致荒僻,眼下没有外人。顾婉兮心里尚存怨气,凝虑片刻,挥手取出双钩,一前一后,高地交错,摆开架势,谨慎道:“请大人指教。”
林逸从未见过她出手,兴致陡起,将含光连着刀鞘解下,不占兵刃便宜,笑道:“领教顾小姐高招。”
顾婉兮猱身周旋,步履轻盈,双钩来回摆动,不露破绽。倏忽间跃足逼近,钩刃横扫,从左至右削向他手腕。林逸撩刀去格,两兵交接,顾婉兮肩膀回拉,趁机勾住刀背,右手扬起兵刃,斩向他侧颈。
林逸惊觉,闪身进步,一刀直劈她面门。顾婉兮左手斜推,用握柄处的月牙刃挡住刀锋,右手单钩则去势不停。林逸无法低头躲避,一柄单钩正指着自己脖颈,垂首肯定要撞上,另一柄又从侧边挥来,纵横封锁!
危急中思绪百转,说时迟那时快,林逸仰身后撤,堪堪躲过。顾婉兮一击未中,扭胯变招,单钩前刺,朝他咽喉点去。“厉害!”林逸暗叫一声好,施展九宫步,扑滚横移,避开杀招,喘气站定。
他有所不知,双钩本就为了克制刀剑而发明,此番过招,束手束脚,处处受制,甚是难受。顾婉兮望着他,翘起嘴巴,得意道:“大人,我这点微末伎俩,可入得您法眼?”
“换做常人,刚才已经输了。”林逸肃穆道,收敛轻视,握紧刀柄,守住自己中线,徐徐逼近。
顾婉兮见他认真,郑重神色,不敢大意,含光连鞘斩来,又挥钩去锁。眼前蓦然一花,含光如青烟般穿过兵刃,敲在她手腕上,这一场,却是败了。
她顿足咬唇,赌气说:“再来!”
两人兵刃交接,林逸频繁变招,打得她防不胜防,屡战屡胜。仅过少时,顾婉兮涨红一张俏脸,觉得林逸故意刁难,心里懊恼不平,眼中泪花打转。
“林公子,你欺负人!”她哽咽道,右手反抓钩尖处,左手同时握紧双钩把柄,变成一杆短枪,跃步劈至。
林逸心神慌乱,还未来得及辩解,铁钩落到眼前。转念一想,佯装不敌,卖出破绽,任其斩中自己肩头,以气甲抵挡。
顾婉兮一击得手,立马拆开双钩,疾风骤雨般旋身抢攻。眨眼间,在他身上连击四下,快若迅雷闪电,响声合为一道。
“啊,我死了!”林逸一手捂喉,一手指天,摇晃着朝后跌倒,舌头歪到嘴旁,余光偷偷打量着她反应。
“噗嗤!”顾婉兮破涕为笑,没好气地说:“大人再不起来,我就踢你啦”
“女侠饶命。”林逸赶紧叫道,一溜烟爬起,拍掉身上尘土,斜眼瞟去,顾婉兮也侧目看来。两人傻愣半响,继而捧腹大笑。
数日后,两人跟二老辞行,带着哭啼抽噎的黑鹰,跨上马背,奔赴庸州灵官府。
未料这一去,竟是一场生死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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