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荒郊野岭突然现出精怪,又凭空消失,林逸自是骇然。好在对方没有恶意,还赠送厚礼,稍微安下心。打量着手中糕点,取了一块塞入嘴中,但觉灵气喷薄而出,冲刷向奇经八脉。
他赶紧打坐炼化,浑身透发白光,如火炬般照亮旷野,宿鸟受惊飞腾,扑啦啦四散逃亡。
“好充沛的灵气!”林逸惊道,心想:“难怪陈监察凭着灵芝仙草,就能笼络弟子拉帮结派,此物的确不凡。”
他炼化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将灵气吸收殆尽,驭神内视,经脉粗壮结实,远非昔日能比。
林逸站起身,对桂花树鞠躬道:“承蒙大仙惠赠,小子获益良多,感激不尽。”
清风吹过,桂花枝沙沙摇曳,似对他回应示意。林逸将剩余糕点藏入衣襟内,携刀而返。刚走进杂院,陡见黑鹰在门口着急打转,便招呼道:“秦姑娘,今朝不去寻白鹤兄了?”
“你回来啦!”黑鹰啼鸣欢呼,扑过来问:“昨晚去哪了,为何整夜不归?”
“小子昨晚练功偶得奇遇,沉迷修炼,以至忘了时间,还请姑娘恕罪。”林逸笑道,推门进屋,顾婉兮已趴在桌上睡着,
听闻动静,她困倦回头,面露憔悴,乍看到林逸,一跃而起,叫道:“大人,我和秦姑娘出去找了您一宿,始终不见人影,心急如焚,万幸您平安归来。”
“抱歉,抱歉!”林逸恍然,遂将经遇一说,两人这才明白原由,对那华贵妇人甚是好奇,缠着他带自己过去瞧瞧。林逸苦苦讨饶,安抚住她们,将桂花糕用油纸包好,藏入书箱,再盛水洗漱,扛着农具出门干活。
山道途中,顾婉兮试探地问:“大人,小女有一事相求,可否帮个忙?”
“你说吧。”林逸旋即答应。顾婉兮道:“陈监察托我带话,酉时在东院请您吃个便饭,求大人赏脸。”
“陈监察?”林逸眼珠一转,心里明了:“顾小姐陪伴我多日,他以为事情办成,要来拉拢我站队了。”
顾婉兮忐忑地盯着他,提醒道:“若您拒绝,他肯定会赶我下山。”
林逸皱眉思索,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心软,肯首道:“那行,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多谢大人。”顾婉兮目露欣喜,暗中松了口气,整个人轻飘欲飞,步伐为之加快。
林逸笑了笑,忽然说:“以后别叫我大人,咱俩同辈相称吧。”
“小女不敢!”顾婉兮慌忙摇手,眼神躲闪,似对他有些敬畏。
林逸佯怒道:“有甚不敢,我本来就比你小,这还算占了便宜,你想我折寿么?”
“大人勿恼!”顾婉兮失声尖叫,膝盖一软,俯身便要拜下。林逸伸手扶住她胳膊,没好气地说:“顾小姐,你何必惧我,小子又不会吃人。”
顾婉兮脸蛋发红,扭过头说:“大人修为高深,前途不可限量,而小女只会些粗浅武艺,由衷地感到敬佩,尊称您一声大人,却是应该的。”
林逸瞧她不愿改口,无奈叹气,止住脚步,扭头望向山顶,经过昨夜遭遇,突然觉得这天枢峰上神秘四伏,处处离奇。
他收回目光,朝田埂走去。顾婉兮道:“大人,再过两旬便是十月十五,弟子们会上山听课,还能携带护法。”
“哦?”林逸迟疑道,“你要我带你上去?”
顾婉兮不好意思地笑笑,摸了摸羞红的脸蛋,咬唇问道:“大人意愿如何?”
“好说。”林逸莞尔,语气温和。“小女谢过大人,为报恩情,愿贴身服侍。”顾婉兮对他抛了个媚眼。林逸神色如常,平淡地说:“别闹。”
“噗嗤……大人酷爱装君子么?”顾婉兮掩嘴偷笑。
忙过一天,转至酉时,林逸跟着她来到东院,结伴赴约。正厅宽敞,案榻整齐,里面坐着数人,桌上摆着碗筷酒食,烛火微黄。主位上陈监察身着便服,面貌堂堂,神情稍显严厉,腰板挺得笔直,架子端得四平八稳。
“同袍里边请。”董管事迎出门来,一扫冷淡,笑盈盈地问:“还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小子姓林,见过陈监察,董管事。”林逸抱拳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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