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林逸笑出声,一口茶水喷出,抹嘴道:“张师兄,此话何解?”
“那群臭小子站在树下摇头晃脑,装腔作态,无病呻吟,看起来是感怀秋色,其实是在勾搭小姑娘,一男一女若瞧对眼了,合几首酸诗,转头就能好上!”
“你这是嫉妒吧?”林逸笑道。
“放屁!”张英卓白了一眼,忽然手指窗外,低声叫道:“瞧那姑娘,好像不小心弄丢手绢,别误会那是故意的!”等了会,又叫道:“哟,有个愣头青捡起来走过去……跟她搭上话了,小姑娘还扭扭捏捏,脸红害臊……哎,珍珠湖又要多一段佳话了。”
两人触首攀谈,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小二咳嗽一声,才尴尬地回过头,正襟危坐。小二眼也不抬地将饭菜端上,道了声慢用,转头离去,嘴里还嘟囔着什么龙阳断袖。
两人耳尖听见,涨红了脸,原来这两个词都是形容男男相爱,方才他们靠得太近,被其误会,闹了个笑话。
过了半天,两人才缓过来,张英卓指着桌上一碟鱼,喃喃道:“呃……这家酒楼的清蒸鲈鱼是招牌,你尝尝味道如何。”
“好。”林逸纳纳点头,神色窘迫。
张英卓饿了半天,当下也不客气,风卷狼藉般,将桌上饭菜扫荡一空,大快朵颐。少时,他吃得肚子圆撑,打起饱嗝,伸手抹抹嘴,抱怨道:“林师弟,这几天一直在灵官府闷着,可把我憋坏了,难得出来散散心,不能光吃顿饭就回去……”
林逸扒拉着米饭,附和道:“师兄,你想去哪耍,我陪你就是。”
张英卓凑上前,扫了眼四周无人,才低声道:“这家店有两层,上面酒楼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生意还在下面,等你吃完,哥哥带你去找点乐子。”
林逸奇道:“下面有什么?”
“嘘”张英卓忙做手势,让他禁声,神秘道:“等会你就明白了。”
林逸用完午饭,叫来小二,付清饭钱,张英卓留住小二,开口道:“小哥,我们想下去耍耍。”
小二打量他几眼,起疑道:“客官,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嗨,别装了,我可是老主顾。”张英卓猥琐笑着,伸手摆出一个摇骰子的动作。
小二哦了一声,打消疑虑,点头道:“客官,随我来吧。”
林逸被张英卓拉住衣袖,无奈跟了上去。三人绕过厨房,进了里屋,角落处,一道楼梯通至地下,两旁点着火把,熏的墙壁漆黑。林逸随他们越走越深,骰子牌九声,隐隐可闻,最后绕过一个弯,偌大赌坊映入眼帘。
整个场子呈长方状,大堂内零零散散摆了十来个方桌,几十位赌徒玩得正酣,牌九马吊,骰子桥牌,各不相同。上方靠墙,围着一圈长廊,廊中摆着桌椅,客人喝酒划拳,男女皆有。
早在淮江时,林逸就于花街柳巷,青楼勾栏中打转,此时也不怯场。知道这些黑坊,没多少规矩,只要有钱,十来岁的孩子,也能进来玩。
张英卓赏了小二几个铜板,让他回去,然后掏出点碎银,换了一叠筹码,拉着林逸挤过人群,坐上赌桌。
林逸虽没有闲情,也不好扫兴,只能在一旁看着他玩牌九。不多时,就见他输光手中筹码,面红耳赤地再去换了二两银子,几回过后,又输得精光。
张英卓带着林逸走出人群,梗着脖子,欲言又止,林逸知他心思,叹了口气,掏出荷包,道:“张兄,我只剩这二百钱了,你玩点小的。”
张英卓接过荷包,连声道谢,自己又凑了些,换了十来个筹板,继续赌牌。林逸挤出人群,百般无聊,四处闲逛,忽然听到楼梯口响起一阵脚步。
“大小姐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赌场中瞬间安静下来,从角落里钻出十多位看场混混,推开赌汉,站在拐角两旁,待楼梯处走出一位少女,低头齐声喊道:“小姐好!”
那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身材高挑,长得柳眉杏脸,明眸皓齿,颇有几分美貌,只是眼角微扬,面不含笑,显得极为冷傲。带着两名随从,如众星捧月般,穿过人群,从林逸面前经过,身上还散着一股香气。
张英卓挤到林逸身后,悄悄解释道:“这家赌坊乃青帮所开,那位冷面美人叫赵绮曼,是青帮大小姐,听说为人倨傲,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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