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衜的熟悉比较特殊,倒不是刘辩记得羊衜做过什么,而是因为这家伙是孔融的女婿,孔融整天在身边叨扰,刘辩想不熟悉都不行。这五个人没有安排下去,全部被刘辩留在身边待用。
最让刘辩欣慰的是,接到刘辩和黄琬书信后迟迟没有动身的刘巴也到了,刘辩便让刘巴接替了原先张昭的位置;刘巴没有谢恩,反而问刘辩:“你就不怕我是刘表或者什么人派来的?”
“怕,但你是我请来的,我不能亏待你。”刘辩不以为然地说,刘辩没什么担心的,他又不是将希望都寄托在刘巴身上。刘辩有把握刘巴不是刺客,有这一条就够了,刘辩特地给刘巴在许昌安排了一座小院子;现在许昌每天都在进人,已经很难找到一处空房子了。
刘巴站在自家小院门口,映入眼帘的是来来往往的行人,远远望去,节奏比襄阳要快多了;已经步入中年的刘巴很清楚,一个机会正迎接着他,做过这个位置的三个人,徐庶是青州那边的中领军,陈宫是东郡太守,张昭是豫州屯田校尉,都是二千石的高官。
但刘巴到现在心头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收到刘辩和黄琬的信时确实楞了足足一天,因为黄琬在暗示,刘辩晓得他这个人;刘巴出任豪门,自然听说过那份名单的传言,那一天中刘巴都在回忆,谁代表刘辩来见过自己?
“刘巴,什么感觉?”刘巴身材高大,而黄琬看上去更儒雅一些;黄琬虽然不知道刘巴为什么匆匆来许昌,并且没有先见自己,而是直接去见了刘辩。作为一个有野心的人,黄琬偏执地认为,刘巴的到来没有这么简单。
刘巴笑着把黄琬迎进院子,在阴凉的前厅坐下,视线中还能看到墙角的芭蕉和墙上的爬山虎;刘巴给黄琬倒了一碗水说:“黄大人,多谢你的推荐,皇上让我出任那个挂名的长史。”
何苗非要认祖归宗恢复朱姓,已经被何太后除了何家的族籍,也不再是骠骑大将军;现在刘巴这个骠骑大将军府长史连一个直接的上司都没有,完全是跟在刘辩身后干活。叹了一口气,黄琬说道:“你应该先和我说一声。”
刘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听说你现在是清流的领头人,我不想参与那种事。”
刘巴的话让黄琬感慨良多,曾几何时,朝野都是以清流为荣,而现在,连刘巴这样的人,都不想当清流。黄琬问道:“你真的认为皇上是个汉武一样的人物?”
“不像汉武,更像光武,性格好,打仗很难输。”刘巴并不认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反而非常坦然的成为一个类似于职场的人物;但是刘巴也不希望多年的好友黄琬成为刘辩的对手,并且很可能是垫脚石的哪一种,所以出言提醒。黄琬笑了笑:“这个评语中肯,但我有苦衷,黄祖。”
黄祖可是叛臣刘表手下的得力干将,黄琬的族人都在荆州各地,要说黄琬一点没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刘巴笑了起来:“我来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刘巴的语气中带有一点傲气,显然对自己混口饭吃的本事深信不疑,黄琬深感宽慰,有朋友和没朋友完全就是两码事,但是刘巴后面一句话,还是让黄琬还是感受到了一丝紧迫感:“皇上没有想过策反黄祖?”
“怎么会没想过。”黄琬无力地说:“只是黄祖那个混球,怎么会听我的。”
刘巴笑呵呵地说道:“你就别装了,皇上拿下了新野,让何仪进入了桐柏山,很可能马上就要大干一场了。要说以前怎么样不方便,可是现在,只要你们黄家愿意,随时可以举江夏回归。”
家乡的地理形势黄琬比谁都清楚,目前刘辩确实可以从庐江郡和桐柏山出兵江夏,要是麴义再控制了南阳郡东南的几个县,江夏就是三面受敌。黄琬认真地问:“何仪不会再度反叛?”
刘巴笑道:“墙头草都是看哪边的风大,只要我们这边始终保持着碾压的姿态,大部分不会选择背叛;毕竟皇上还有个优点,能弄来钱。我过来,不就是相信现在朝廷能充足地供给吗?”
黄琬大笑,他熟悉刘巴,刘巴越是这样看上去轻松,其实说明刘巴心中的压力越大,只是不断地通过说服别人来说服自己。刘巴却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最终说道:“我在荆州听说,黄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鹦鹉洲逗留几个时辰。”
黄琬笑不出来了,他自然晓得鹦鹉洲那个地方,江边的一个小洲,每当水位下降的时候,甚至不用船,沿着高低不平的礁石路可以走过去;小洲上有一个残缺的石头房子,并没有其他景观,至于江水送上来的鱼虾什么,黄祖是不会有兴趣的。
除非是去见某个人,或者某些大生意,黄琬认真地问:“你还听说了什么?”
刘巴点头说道:“黄祖造出了巨型战船,似乎你们黄家没有这样的技术。”
刘巴隐含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黄琬觉得必须把话说透,看向刘巴说道:“我虽然和很多六国盟的人交往过,但我绝不是六国盟的人,巨型战船也不是陆家独有的技术,或者陆家有人被挖了墙角,我不想乱猜。”
刘巴也是一次试探,没想到黄琬直接摊牌,刘巴对于黄琬的反应心中不禁有些惊恐:“你似乎和我一样,很害怕?”
黄琬又叹了一口气说:“防不胜防啊,你想想,何进、董卓是怎么死的?真的是被自己的手下杀了吗?皇上在吕布的四周布满精兵猛将,又是在担心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刘巴终于释怀:“你是黄家的家主,你可以挑选最信任的人,到时候秘密控制黄祖。”
黄琬看了看刘巴,再度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黄琬停住了脚步,回头对刘巴说:“我们一起去皇上那边蹭饭吧。”
黄琬可是从来不到刘辩这里蹭饭,刘辩的判断肯定有事,于是让法正和王越来陪;要是以往,黄琬对王越这样寒门身份的人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是今天什么都没说。刘辩想着打破僵局,敬了大家一杯酒,便开口说道:“朕其他不敢说,将来与诸位一起吃喝玩乐,共享荣华富贵是绝对没问题的。”
黄琬不屑地说:“皇上,这不是商号,我们还是说说正事。”
王越弹剑发出信号,外面立即有一阵响动,想必所有的位置都给封死了;黄琬正色说:“我晓得皇上一直在查六国盟,原先六国是豪门与朝廷对抗的一个盟友,几乎没有哪家与六国没打过交道。但是现在,六国盟的态度与作风都和以前大不一样,让我们很为难。”
刘辩眉头一皱,听黄琬的意思,今天要揭晓谜底;刘辩不由得再次问道:“六国盟的目的是什么?”
刘辩的话让黄琬眼睛一亮,刘辩的这个问法其实给黄琬留下了很大的余地,也给六国盟留下了很大的余地;黄琬赶紧说道:“六国盟的力量遍布中原,邺城的张既、朱顺水、张喜等案子,洛阳的袁闳、赵升的案子,其实都与六国盟有关;青铜司虽然用了遮人耳目的说法,但是对六国盟没用,他们把这一件件事连在一起,便能猜到答案。”
刘辩只能点头,这些老狐狸没一个是简单的,黄琬接着说道:“王长在邺城现身,皇上似乎没打算问什么情况,为什么?”
刘辩笑道:“虽然现在是非常时期,但是朕好歹是皇帝,不可能拉下脸去问个究竟,王长要是愿意,他应该能够帮到我们;要是不愿意,朕可以养他到死。朕相信,那个人很快会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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