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克里斯廷娜又问:“是买军火……还是核武器?”
“如果我说我们什么都不想买,你搞错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在说谎?”路明非摊手道。
克里斯廷娜歪着脑袋,谨慎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点头:“好吧,我相信你,但是就算你没有任何犯罪行为,跟我们联邦安全局合作也是明智的选择,只有我们能保护你。”
“晓得晓得,正义的伙伴。”路明非微笑。
“正义的伙伴!我喜欢这个称呼。”克里斯廷娜眼睛一亮,深深认可了路明非叫她的措辞。
这姑娘和绘梨衣不一样,完全没看过今年来自岛国的大热门动漫,对这个梗自然也不知道。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她跟那個男人还真是类似的性格。
克里斯廷娜端起茶几上的酒杯,正要喝,手忽然抖了起来。
酒杯摔碎在地上。
她脸色煞白,咬紧嘴唇。
看得出她想要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手,可手却颤抖越来越厉害,像是中风的样子。
路明非急忙起身,准备上前查看,却被克里斯廷娜阻止。
路明非看着他她一边哆嗦一边从随身小包里摸出药瓶,把两粒橙红色的药丸丢进嘴里,用他喝过的那杯酒水吞服。
十几秒钟的功夫她颤抖的手就稳定下来,全身绷紧的状态也解除了。
“这事儿谁也别说!”
“癫痫?”路明非不是很确定。
癫痫倒不算罕见,比如脑溢血患者治愈后就容易犯癫痫。
但癫痫病人充当情报员,关键时候犯病怎么办?
联邦安全局的那帮家伙就这么放心一个有先天病的人去负责如此重要的任务?
“不是,我的病叫肌萎缩侧索硬化,听过么?”
克里斯廷娜深呼吸几下,躺在沙发靠背,流露出疲惫的表情。
路明非摇头。
“这是科学叫法,它另外一个俗称你肯定听过,渐冻症。”克里斯廷娜轻声说。
路明非怔了怔。
渐冻症他当然知道。
这是一种怪病,没有药能治愈。
得病的患者神经和肌肉系统会渐渐萎缩,最后彻底失去行动能力,甚至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窒息而亡。
“我妈妈就是因为这种病死去的。”
克里斯廷娜的说法和布宁的说法相吻合。
那凶狠狡猾的老狐狸精竟然真没撒谎博他们的同情。
他默默地打量着克里斯廷娜。
如零所说,情报员小姐是个美女。
即便路明非不怎么欣赏的来欧美女人,可也从她身上看到了少女的青春洋溢和俊俏。
更何况与零不同,她的身材简直就像是上帝用黄金的圆规量着做出来的,十分傲人。
然而俗话说得好,所谓悲剧,便是把最美的东西打碎。
这样完美的少女不幸患上了一种必然会死的疾病,不禁让人唏嘘。
感受到路明非略带侵略性的目光,克里斯廷娜赶紧拉扯裙摆挡住腿,然后双手抱胸,把礼服裙的v字开口挡上。
她气势汹汹:“一直盯着女孩脖子以下部位看可是很失礼的行为!”
“但是你的追求者每天都会像我这样看。”
那些放浪形骸的酒局中,克里斯廷娜每次都会跳舞,裙摆都飞到大腿根了。
战斗民族的开放总是让路明非有点不适应。
也难怪布宁每次都要参加年轻人的酒局。
可能在老父亲的眼里,想拱他家白菜的猪并不是路明非一头。
对于路明非的说话,克里斯廷娜哼哼唧唧地反驳。
“我是故意卖弄色相给他们看的,是为了为完成任务!”
路明非收回目光:“我只是有些遗憾。”
克里斯廷娜顿了两秒,似乎是明白了路明非之前那番打量的意思。
她理了理耳边的细发,声音也低了不少。
“没关系,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活不过四十岁,但我可以活得比任何人都有意义,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想让我的死重于泰山!”
“去过泰山吗?”
“……”
“没去过。”克里斯廷娜憋了一会儿,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没去过就说大话,泰山山脉占地公顷快两万五,主峰高一千五百米,世界上能有几个人是死得重于泰山的?写这句话的人自己都做不到。”
“那是夸张的比喻手法!”克里斯廷娜鼓起了嘴。
路明非没有理她,直接说:“你应该想想怎么能把剩下的日子过的更快乐一点,谈几场恋爱,去没去过的地方看看风景,而不是为了一场深不可测的交易奉献自己。”
“凡俗的眼光!”
克里斯廷娜有些不能同意他的话,愤愤站起身来,扬长而去。
等到女孩彻底离开后,路明非才叹了口气,呢喃道:“总算可以独自清净一会儿了。”
……
023号城市还是跟没发生过什么一样照常运转。
布宁的服务团队人数不少,虽然和客人们不住在一起,但离得也不算远。
在这个荒远的废城里,每日都是歌舞升平的情形。
广袤的冻土带似乎成为了这些家伙的安全保障。
漆黑潮湿的防空洞里,路明非缓缓地朝下面走去。
能够拦得住导弹的钢铁大门也被他捅出一个两米高的大洞。
而那些号称全方位无死角的安保系统在薯片妞的计算能力下如形同虚设一般,通通宕机。
没有了安保系统的防御和警报提示,路明非直接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前几天他和零刚来过的地方。
水泥栈桥上,俯瞰下去,巨大的黑色身躯在下水道般的深槽中蠕动。
失去四肢双翼,眼睛也不太好使的古龙在地上爬行着,连蛇都不如。
路明非望了望四周,最后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
提前在左臂上安装好的钩爪同时发射,牢牢抓住了栈桥的边檐。
渺小的人影对着近百米的的高度一跃而下。
想来蹦极也没这么刺激。
因为蹦极的时候下面总不可能有一只几十米长的巨大黑蛇张嘴等着你。
正常人见到黑蛇的全貌基本都会吓尿。
路明非则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面无表情地直冲黑蛇脑袋落下。
虽然黑蛇古龙已经坏得不成龙形了,大部分身体功能也丧失殆尽,但是当有强大的气息逼近它的时候,古龙的本能还是让它厉声尖叫起来。
那不是蛇吐蛇信子的嘶嘶声。
而是真正的龙吟,沉重地像是数百发迫击炮同时轰炸的声响。
面对路明非,黑蛇比之前安保系统射击它时的叫声更加高亢了。
巨石般的脑袋朝着路明非猛地撞来,却被更猛烈的力量逼退。
路明非重重一脚带着下降的加速度与重力,直接把黑蛇踩得在地上滑出几百米远。
他拔出萌宝碎龙太刀,准备砍掉黑蛇目前最有威胁力的龙尾。
这也是黑蛇唯一剩下的古龙象征。
但出人意料的是,黑蛇忽然就不动了,不挣扎,也没有尝试用龙尾去攻击他,只把脑袋俯在地面呜呜地哀鸣。
带着倒刺的红褐色舌头像热天的哈巴狗似的吐了出来,在肮脏潮湿的地面上摩擦着。
一根根比钢铁更锋利的倒刺擦出无数火花,给黑暗的空间里带来了一些明亮。
路明非愣了愣,随后默然收起太刀。
这条古龙,貌似是想让他看得更清楚一点,事实上它也的确做到了。
火花映照下,路明非比上一次来时更清楚地看到了黑蛇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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