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皮刘话没说完,挂了。
他本命的蛊虫被赵景阳灭了,身心俱损;以其如今这干枯状态,能坚持到现在,乃仇恨所持。
九叔叹了口气,站起来,说:“我当年初到任家镇,第一桩生意,就是给任家做丧葬法事。”
说:“乃因任夫人暴病身亡。”
“不过我没见过任夫人的尸身,因此不知她死因;若当时见过她尸身一面,也许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赵景阳道:“事已至此,何必纠结?”
说:“此人已死,余一头僵尸;只消灭了僵尸,自是一切大吉。”
九叔点了点头,说:“任老太爷吸了任老爷的血,下一个就是任婷婷。我意以任婷婷为饵,诱它出来——今晚它必至。还要赵道友担待一二。”
赵景阳摆了摆手:“本该如此。”
九叔笑道:“希望秋生他们白日里能寻着这头僵尸;若不能,便只得以此法引诱。”
赵景阳便进了屋,安慰任婷婷去了。
晃眼一天。
下午傍晚前,秋生与一帮镇上的青壮回来,果然没寻到僵尸的踪迹;文才倒是在任家,进出跑腿儿。
九叔搭建好法台,里里外外将任家看了个遍——昨晚上正因为秋生与文才的疏忽,才致僵尸出棺;这回怎么着,九叔不能出任何疏漏。
哪儿贴着的符松了,得给它沾紧;哪儿地面的糯米不够密集,就给添置再铺一些。
欢颜和小路也过来了。
便她两个安慰任婷婷,帮她做这做那的;赵景阳便闲了下来,跟着九叔熘达进出,看九叔施展各种手段。
于赵景阳而言,这无疑没有必要;只消那僵尸过来,一拳打死便是。
但九叔这诸般手段,不消耗一丝真气,不动用任何法术,只以凡物,便给一头吸了至亲之血,或已进化为毛僵的僵尸建造出了这么一座囚笼——无疑是了不起的手段。
这任家里里外外的人,瞧着这般,记在心里;以后再遇到僵尸,便有了对付的手段。
或多或少,能救人命。至少能拖一拖,寻着逃命的机会。
天渐黑,吃了晚饭,九叔将闲杂人等尽数打发走;偌大的任家,便止他和两个徒弟、赵景阳和三个婆娘。
九叔持剑端坐法台之后,目光炯炯;两个徒弟一左一右,犹如护法。
赵景阳站在旁边,三个女人凑着近前。
便这般等着。
倏忽凉风,阴冷异常;门口拴着的黑狗狂吠出声,只几声,便已呜咽下去。
而后大门上贴着的符瞬间燃烧,噼里啪啦发出一阵鞭炮一样的脆响,便大门轰然被一股巨力推倒,一头僵尸活生生闯了进来!
“好畜生!”
九叔站起身来,持剑:“文才、秋生!”
“师父!”
“黑狗血!”
两个人一左一右,各自抱起一桶狗血;只见那僵尸一蹦三尺,平移数丈,落在糯米洒出的圈中,顿时,发出一阵嗤嗤的响。
便见僵尸落地,双足所立之处,一大片糯米发臭发黑。
僵尸好似踩了火盆,一抖,又跳起来。
便这里,两桶狗血兜头盖面,给僵尸泼了个正着!
赵景阳收敛一身气息,安静的看着;任婷婷捉着他手臂,身子轻轻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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