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兔哦了一声,好奇问道,“女真不是正和大明敌对,难道这种情况下,大明也敢用女真人?”
满桂不屑道,“那黄台吉还敢重用汉人,为何我大明就不敢用女真人。”
“你们包围京师的已巳之变,我身边就有同僚黑云龙,乃是海西女真贵人出身,与老奴有血海深仇。”
满桂所说对炒兔而言颇为新奇,他正在沉吟,突然扯住满桂道,“满帅,可让步卒停止前进,我听到前方似有大量马队奔驰。”
满桂身处敌国,心里也是颇为警觉。
听到炒兔示警,立刻便让亲兵提醒前面的步卒停下隐蔽,又派出斥候查看动静。
不一阵,左良玉从前阵过来,微微发愠,“总兵,为何要停下?喀喇沁人左右不过两三千骑。我部有马军炮军掠阵,覆手就可将其灭亡。”
满桂一反之前亲和,“兵法云,祸莫大于轻敌。喀喇沁虽有两三千骑,焉知束布的会不会突然归来?其他部落是否就在附近?未了解敌情之前,一概不得妄动!”
左良玉不敢回嘴,看到炒兔正趴在地上,耳贴地面,用传统方法探听敌情,出言嘲讽道,“如何,听到对方有多少兵马?”
炒兔抬起头来,面色凝重,“不清楚,但如此大的动静,至少有万骑之多。”
满桂和左良玉一噎。左良玉更是反诘道,“下午时还是你说只有两三千兵马,怎么又冒出了万骑?”
炒兔面色涨红,只是看向满桂。
满桂思索片刻,便向左良玉道,“全军着甲,准备迎敌。”
他又补充道,“我军出塞,束布的绝不可能提前得到消息。要想伏击,也不会等到现在。因此对方就算有上万兵马,也是临时凑出,绝不是我们的对手。你等小心约束部众,不要大意即可。”
左良玉此时也无心再做口舌之争,匆匆自回本阵。
正当严阵以待之时,斥候回来了。
“总兵大人,原来是应昌城有一千人不知为何半夜出城了,还带着大量的牛羊牲畜,声势浩大。不过并不是往我们这个方向而来。”
满桂有些诧异。身旁的炒兔却是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想必这些人是分属三十六家,为了争抢与大明互市的货物,这才半夜出城。”
满桂不解道,“些许货物,也值得他们如此火急火燎的去争抢吗?”
炒兔苦笑道,“满帅,您久居汉地,是不了解我们塞外的难。大明对各种交易的物资,都是有严格限制的,铁锅铁刀管控最严,盐巴茶叶其次。”
“去得早,能抢一口当传家宝的铁锅。去得晚,只有发霉的茶叶,能不这样争抢吗?”
他又转而向满桂赔礼道,“是我过虑了,惊扰大军,请满帅责罚。”
满桂眼里带笑,“哪里的话,你能提前示警,不但无过,而且有功。等这次攻克应昌,再一并论功行赏罢!”
说罢,又让亲兵通知左良玉,解除戒备。
被这样折腾了一阵,等大同全军来到应昌城下时,已经是拂晓时分了。
城里已经飘散了几缕炊烟。
但紧接着就是红夷大炮的咆哮声,砖墙外草草垒就的土墙应声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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