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重新缩进椅子里。
动作间,露出胳膊上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你有重来的机会。”时落安抚地捏了捏明旬的手。
女孩仍旧抱着自己,不言语。
“你不想再见她一面?不想看她这辈子不死不活躺在床上的模样?”时落没劝她要为了亲人活,她看着女孩的眼睛,给她一个她无法拒绝的理由。
女孩当然想看。
时落跟她描述,“李畅意还躺在重症监护室,她浑身都插了管子,不知还能活多久。”
女孩顿时来了精神,她兴致勃勃地问:“她是不
是很痛苦?她的家人是不是也恨不得杀了我?”时落却说不了谎,“她还在昏迷,感受不到痛苦。”
“她的家人很痛苦。”
女孩有些失望,“便宜她了。”
身后的看守人员一脸愤怒。
时落却理解女孩的恶意,她又试图劝说:“便宜不了她。”
女孩终于有了兴趣,“怎么说?”
“李家会破产,她就没钱住高级病房,她会被带回家,没有钱的日子,感情也会消耗光,她会过的还不如你。”
女孩盯着丛业看了片刻,突然噗嗤笑开,笑声也越来越大,直到笑变成了哭,她抹一把眼泪,对时落说:“你可不要骗我。”
“我不骗人。”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算命的。”时落解释,“李家主让我救他女儿,我没答应,我想救你。”
隔着泪雾,女孩带着哭腔问:“我跟你都不认识,你凭什么救我?”
“她是害人的人,她死不足惜,你却不能因为她的错误让自己一辈子都呆在牢里。”
女孩愣愣看着时落,“你知道?你信?”
她是被害者,她到处申诉,她甚至报案,只因为李畅意有个有钱的爹,李畅意还有一群跟班,他们就都信李畅意的话,她又没证据,反被诬赖。
“我知道,也信。”
“我长得好看,又不是我的错。”女孩使劲搓了搓额头一道疤痕,她又抓了一下脸颊,朝时落露出一抹不怎么好看的笑,“你别不信,我以前长得真的好看,是清纯的好看,虽然比不上你,但是我小学到高中都是校花,大学也是系花。”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当校花。”女孩回想过去,厌恶地又揪了一下自己的脸,“因为这张脸,男的总来骚扰我,女的就造谣我,说我脏,说我从初中就跟很多人睡过,还说我打过胎。”女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其实我连男的手都没牵过,我讨厌那些人,不管男女。”
“我怎么辩解都没用,她们还是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还孤立我,我想着,不跟她们说话正好,我来学校是学习的,只要我学习好就行。”
“要是只有同学看不起我也就罢了。”女孩脸狰狞,“我初一初二班主任是女的,她们无视我,我能接受,初三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男的——”
“别说了。”女孩的嘴唇被咬出了血。
“你也觉得这些人坏吧?”女孩真的不说了,“人坏起来真的是让人绝望。”
“刚开始我也会回家跟我爸妈说,他们说我要是没错,怎么别人总找我麻烦?”他爸妈是开小超市的,天天忙,根本没时间听女儿的诉苦,他们就希望女儿能老老实实的,别给他们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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