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犰安说,其实我们现在看到的杜颜枫不过一半不到,他的城府究竟有多深,背后藏着多少的势力或许永远都不得而知。当年,若是赵苏真的发兵了,或许金丝国和烟国都抵抗不了,但是仅凭着杜颜枫一个人,就可以抵抗。
他究竟有多厉害,谁也不知道。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他究竟对我如何,或许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可我,宁愿他是用精湛的演技演了一场戏,而不是真的,要用尽余生去想念一个人。
我和苏犰安回到山上是两天以后的事情,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我一个正在恢复期尾声的人,他一个正在生命尾声的人,走走停停不仅为了一生之中可能为数不多的看到的风景,也可能是为了停下来喝一些药。他喝的药比我的还要少,每天只喝两次,每次只喝一种,可是那种药一定比我的要苦多了,因为我在一旁光闻着便觉得很苦。他喝完以后说出来的话一字一句也仿佛都是苦涩的。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些药,根本不为医治他,只是为了最大限度的缓解他身上的疼痛,让他尽可能的感觉不到疼痛而后生活如常。那些可以缓解金丝毒的药,他不是不愿意喝,而是从前喝过,却发现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如果把颜烈和金丝毒比作两个人,他们从前因为不了解对方的实力所以一见面就掐,可是现在,他们已经相处太长时间了,它们不互掐了,而是和和睦睦的去开始手拉着手一起搞破坏。所以,苏犰安放弃了,他也不得不放弃。
可这一切,我都是最后的时刻才知道的。
一直以来,他让我看到的和感受到的,都是一个“无妨”、“无碍”、“无事”的苏犰安,所以我总是很安心,也总是很开心。
苏犰安住的丘山倒也清雅,看着没建多久却又特意按照苏犰安喜好建立的院子坐落在山顶之上,周围一圈又一圈的绿树遮天蔽日。他说,这里除了冬日阴冷了一些,没有别的坏处了。
我摸了摸他的手,那里还残留着方才握着汤婆子的余热,“那你以前的冬天,一定很冷吧?”
他只是笑,没说什么。
“以后,我都陪着你。多个人,就不会那么冷了。”
他仍旧笑。
院子里除了我和他,还有几个话说的不是很多但是事情做的很好,膳食做的很好吃的侍女,她们倒也不时时拘束着,忙完了手头的事情也常常坐下来一边整理书一边翻着书看。来了几天,我对两个两个为首的侍女稍稍有些印象,她们一个叫左因,一个叫右缘。
左因,右缘,我觉得这两个名字真好听。苏犰安说,这都是以前长公主在时给她们取的名字。
这时我忽然想到许久之前杜颜秋与我说的他和长公主之间的事情,忙说,长公主的去处或许和他相关我忙问苏犰安长公主的去处。
他只是笑,“我既然已经出面,他自然会寻来。长姐也自然会躲去别处。”
果不其然,三五日后,杜颜秋就来了。这一次,没有浩浩荡荡的仪仗,只有他只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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