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犰安坐在她对面,将手中墨放下,顾自的翻看着她放在翻的琴谱:“琴可是跟闻笛学的?”
姚药有些不自在的点了点头。
见他放下的墨块,又想到那晚望竹所说:“他过些天会来教你写字。”所以说,今日来,是要教她写字么?
这话,仿佛很久前就说了,可到现在才兑现。
此刻才来,便是一拖再拖,显得没有诚意。
此刻还来,便是没有食言,不管如何的忙都没有忘,显得很有诚意。
苏犰安的字,她是看过的,先前让年华送来的那些礼品上,有时会有他的字迹,会叮嘱那些药如何用,那些玩意是做什么的。许是太忙了,他写的简单潦草,但他的字方圆兼备,无乖无戾,甚至看上去还有点……小清新。
此刻他带着墨前来,必然是要教她写字,可他又不急于说此事。
“闻笛笛子和箫吹的都不错,只是这琴……你若是想学,我去替你请个师傅吧。”
“无妨了,我跟着闻笛倒也能识得谱了。”
也不知是怎么的,一晃好几日不见,她与他之间对起话来全然没了从前的尴尬和无措。她虽对他有所顾忌,但已然有些自己的想法也敢说出来了。
“既能识谱,慢慢学也是好的。”
“嗯,闻笛性子不急。和她慢慢学谱子每日也算是有事情可以解闷。”
“那你可是每日都闷?”
苏犰安问的无心,只是怕她在府中无事可做,每日太过于无聊。
可她却又是在胡思乱想,她害怕太子爷又要以为她想出去,以为太子爷会生气,以为他希望她一直安分的呆在院子里,永远也不要出去……
一个想往前走着,另一个却还在小心翼翼着。
所以说,两人之间的隔阂还是好大好大,那条要走到一起的路还是好长好长。
苏犰安看出来些许,没有说破,有些无奈的转移了话题:“想学写字么?”
望竹让她看书教她下棋,也是很好的收敛了她的性子。这段时间,她的性子却也是在不动声色的发生着改变,从前喜欢动武,现在却更喜欢安安静静的看书喝茶。
起初不习惯,现在却已离不开书卷。
来这里快四个月。
第一个月只看了两本书。
第四个月还未完便已看完了十二本书。
按她从前的性子,那个让她服下媚药的女子她定然不会问缘由的将她千刀万剐。可这次,却是仔仔细细的问清楚了缘由,最后还派了人过去询问长公主是否还愿意留着这个侍女。
她甚至怀疑,从前的她若是在很多时候都冷静下来,有很多败了的仗会不会根本输不掉。
她喜欢她现在这样的性子,也十分感谢望竹。
她也知道望竹其实字写得很好,但却是始终都不肯教她。
她是很想学的,早就想学了。
书读多了就想写字,可那些她的字没有人教。
识字便能写字,她倒也不是不会写字,只是她的字,未曾有人教过,她也未曾练过。阿爸阿妈走的早来没来得及教她便走了,老伯愿意教,可那时的她,早就不是一个能够跟其他孩子一样整日只需与诗书为伍了。
现在处于窘境,却莫名的过的很好,吃吃喝喝,睡的也好。
每日只需看书,只需老老实实的呆在屋子里就好,还能,被金丝国万千少女喜爱的太子殿下亲手教写字。
她这样想着,点点头,从里头拿出文房四宝。
又看到他手边带了墨,于是又把自己准备的墨往里面推推。
“可知道如何握笔?”
姚药将笔抓在手里,怕自己原本握笔的样子不好看,于是又刻意的模仿了一下老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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