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从那处水阵法所在之地出来后,迷了方向,找不到柳苔井口的具体位置。
他四处游走,抬头见到头上一口井,望了望,直接向上潜去。
井中水面距离井口处尚有一段距离,但拦不下罗青。
淮夷玑斗闪了闪,井口陡现一根长长水柱,托举着罗青,直向上冲去,不多不少,恰至井口处。
罗青朝前迈上一步,站到了井口沿。
将珠子收入怀中,罗青向周边看了看。
他正站在一条巷口,周遭是许久不曾修葺的院墙,墙体斑驳,颇为破败。
罗青分辨出了此地,是在镇北的一条巷子。
镇北鱼龙混杂,这样的巷子不少,相比之下,镇南富贵人家所在的巷子,大多修葺得齐整。
他从水中上来的地方距离水阵所在不远。如此说来,那啸爷应在镇北的地方。
选得倒是好地方。
罗青跃下井沿,识出方向,朝着镇西去。
时辰还不到卯时,天色昏暗,路上几无行人。
罗青走过一条巷子,门前挂着红灯笼,灯笼底下都绑有一根红纱,随着小风起起伏伏。
暗门子遛弯有手缠红纱的习惯,红灯摇曳招嫖客,同样如此。
鼻子轻嗅,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媾和异味,且耳朵不时能够听到几道暧昧的喘息声。
这条胡同乃是小镇红灯区,暗门子聚集之地。
只是暗门子的质量大多差了些,长得虽不至于歪瓜裂枣,但还远远承担不起貌美如花四个字。
胡同中间有几个青墙黛瓦的房子,装潢富贵,是这条巷子中最为奢华的地方。
红灯巷为数不多能入眼的小娘就住在里头。
灰鼠站在罗青肩头,这地儿,它熟。
灰鼠从罗青身上爬下,吱吱叫了两声,只一会儿,几只老鼠沿着墙角跑了过来。
灰鼠如同一名调兵遣将的将军,直立而起,气态威严地走过几只老鼠身前,巡视一圈,叫了一声后,那群老鼠才消失于眼前。
灰鼠叉腰,有些得意地望了望罗青,结果被一脚踹得在地上,骨碌滚了几圈,摔了个彻底。
灰鼠站起身,拍拍屁股,甩着有些肥硕的胖身子,小跑到罗青身前,抱着罗青小腿,谄媚发笑。
“晚上不时出门,你就是去收小弟去了?”
罗青咂咂嘴,这灰鼠不止收人为出马香童,还拿下小镇上众多鼠子鼠孙?
灰鼠手中比划着,谦逊不已,“都是眼线,都是眼线。”
罗青沉吟一会,提溜起灰鼠,没有苛责,“走罢,天快亮了,待会路上人该多了。”
灰鼠开了灵,智慧与人无异,除却督促它努力修行外,只要不犯傻,无关紧要事罗青也不会过多苛责。
在家被自己压着,总要让他有机会出门作作威不是。
罗青匆匆走过这条胡同,又看到一名醉鬼靠着土墙,呼呼大睡。
醉鬼身侧,灰蒙蒙的雾霭聚集。
估摸着等人醒来,魂没了。
罗青嗤笑一声,很快到了守舍巷巷口,站在柳苔井旁,想起了当初获得疡疮侯扳指的破败院落。
那里有一口没有与地下井水水脉相连的枯井,名秸井,知物眼观察之下,罗青知晓了其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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