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打斗过后,花千三人没了,王员外家的后花园也成了一片焦土,满地狼藉一毫无观赏性可言。
王家小姐的院落上空,黑沉沉的乌云挤成一片,仿佛暗藏的危机还未消除。
忽然间,魏兰袖口闪出一道银光,洁白的手腕翻转,掌心多出一把符箓幻化的银剑,她眼神冰冷的看着陈长安,神色阴沉道:“按紫符门戒律,擅自揭开我门弟子面纱,窥其容貌者,死!”
魏兰也不知哪来的底气,她破不了花千三的天情地网,却认为能杀死破了天情地网的陈长安。
可能是陈长安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而且,她没有亲眼看到陈长安破除天情地网,或许只是运气好?
“别怨我,今日不杀,定会有损道心,日后大道必将受阻。”
魏兰手中的三尺剑锋直指陈长安,现场的氛围突然紧张起来,对面的陈长安却毫无知觉似的,一脸淡然道:“魏姑娘放心,揭你面纱的魔头,已经死了。”
魏兰听完愣了一下,冷静后仔细一想,这小子说得也没错,揭她面纱窥其容貌者,主犯确实是那个魔头,这小子顶多算个倒霉的旁观者。
如果面纱在闹市里被揭开,众目睽睽之下,难不成自己还要杀光整个闹市的旁人?这种做法和魔道有何区别,显然是不可取的。
想明白这些,魏兰还是不愿收起手中的符剑,她这时才发觉,自己想杀陈长安不止是因为门规。
她更在意的是,陈长安见过她丑陋的面容,还有她......放荡的模样,让她有种非杀不可羞愤,用修士的话来说,这就是一道心魔,不可不破。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对面的陈长安接着说道:“你为何把脸遮起来,是因为血纹蜈蚣的毒?我在古籍上看到过,血纹蜈蚣王的丹血,可解其毒。”
魏兰保持举剑的姿势,心不在焉道:“这个我比你更清楚,就算知道了也没用,血纹蜈蚣王乃三品妖兽,实力堪比人族地仙,它的丹血有价无市,想要猎杀谈何容易。”
“很难杀?”陈长安挠挠头,似乎在努力理解魏兰说的难是有多难,然后一本正经道:“一剑杀不了,那就两剑嘛。”
这话一出,整座后院的空气都好似凝固了一般。
魏兰先是目瞪口呆,然后差点笑出声来,她已经很久没听过这种笑话了,毕竟紫符门戒律森严,不容弟子嬉戏打闹。
她的心神不自觉放松,手中符剑也自然下垂,就连杀陈长安的决心也消减大半,因为她发现陈长安是真的傻,而且傻得可怜,她没必要和一个傻子过不去。
“傻人有傻福,你应该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她收起符剑,一边说话一边走向陈长安,距离陈长安还有三步的时候,陈长安一如既往的后退了,两人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魏兰停下脚步,想起来自己没有戴面纱,也知道自己的脸有多恐怖,开口说道:“是因为我的脸,你才后退的吧。”
让她没想到的是,陈长安摇头道:“师娘说,男女有别,和女子相处时要保持距离,至少三步。”
如果是其他男子说这种道貌岸然的话,魏兰肯定是不信的,还会非常鄙夷,但对面的人是个傻瓜,是那个说一剑杀不了就两剑的陈长安。
“那你师娘有没有说过,如果是女子主动向你靠近,你就不用保持三步的距离。”魏兰语气平和的说道。
陈长安想了想,然后重重的摇头,他过目不忘,记忆力极好,十分肯定师娘没说过这种话。
“那你现在知道了吧,”说着,魏兰闪身跨出两步,竟然成功闯进了陈长安三步之内。
如此说来,她算是第一个闯进陈长安三步之内的外人,还是个成年女子。
陈长安面无表情的立在原地,因为他在想,如果有一天那个人主动靠近他,那他岂不是可以不后退了?
他总觉得世间的道理,都很奇怪很难明白,但是这一条道理,他却破天荒觉得好,而且是......很好很好。
想到这里,他嘴角泛起一丝不可察觉的波澜,然后咧嘴说道:“我喜欢这条道理。”
魏兰莫名觉得他有些好笑,忍不住想进一步了解他:“你师姐之前介绍的时候,没说你的名字。”
陈长安半天没反应过来。
魏兰扶了一下额头,心想这都听不懂么,她耐着性子解释道:“所以,你的名字叫什么?”
“陈长安,长生的长,平安的安。”
“好,这个名字我记住了。”魏兰点点头,感觉这个名字普普通通,平平无奇,但她没想到日后再听到这个名字时,连道心都会跟着颤动。
陈长安也点头道:“等我拿到血纹蜈蚣王的丹血,一定给你。“
魏兰只当是玩笑话,反过来问道:“就算刚才我那样对你,你也还想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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