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延懵了，这什么跟什么啊。

他得承认，凉冰莫名其妙的一番言语，几乎让自己预设的对话完全脱靶。

早已想好的劝说套路，此刻全然失去作用。

剧情，似乎朝着什么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这女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分析着她刚刚的话，方延斟酌着，否定的同时，抛出疑问：

“按…，我的意志生存？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凉冰，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略带迟疑的声音，令凉冰心脏微颤，看着男人几可乱真的演技，一种遥远的、只对姐姐有过的情感，悄然萦绕心头。

似乎。

还从未真正有过一个男人，愿意为她做到过这一步，即便，自己其实不是那个唯一。

可看他的样子，依旧表演着精湛的演技，似乎打定主意，要隐瞒到底。

……

那就，隐瞒着吧。

她心中暗暗呢喃，你继续你的隐瞒，我开始我的计划。

起码……

起码！

最后的最后，绝对不允许……，孤身一人。

此刻的凉冰，唯二的盼望，就是姐姐和鹤熙这对蠢队友，能够早早发现这个眼前家伙的异常。

“好吧，或许吧，或许是我搞错了。”她轻轻开口，似是恍然，带着点无所谓。

“不过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话音落下之时，如同重新变成了当初的天启王，或者，未来的恶魔之王。

用着轻挑的口吻，凉冰继续开口，这次，终于是她打断方延的话头了：“该拿的东西都已经到手了，我有时空序列，加上恶魔双翼在，凯莎她们是不可能捉到我的。”

“还有，最多两分钟时间。”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方延眉头微皱，问出声。

虽然看样子，恶魔的诞生终究不可避免，但又不可否认，此时的凉冰与印象中的莫甘娜，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她确实改变了，但也因此，更让人捉摸不透了。

闻言，就要掐灭分身暗数据的凉冰，微微一顿，略带迟疑的声音缓缓开口。

语调再次变换，变得难得的温和。

她轻轻开口，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延，你愿意相信我吗？”

与此同时，暗通讯中传来鹤熙的算力支持请求，方延没有犹豫，直接同意。

接着，重新看向那张俏颜：“什么意思？”

“虽然远离了天城，但这是观念之争，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刻意做伤害天城，伤害天使的事……”

“所以？”，他眉头轻挑，敏锐地察觉到，对方仍有迟疑的话语。

“所以，我想让你，在未来的对立中，不要帮姐姐对付我，或者起码，不要因此敌视我。”

“为什么说这些？”

最后的回答，凉冰没有说出口。

精美的分身躯壳，在与本体彻底失去联系的瞬间，便自动抹除了所有相关暗数据，彻底失去生机。

……

另一边，梅洛天庭，一九星域，第九道防线外。

太空中，凯莎与鹤熙扇动着羽翼，并肩而立。

四周碎石纷飞，原本用来挡路的无数陨石，已经被尽数击碎，悬浮在能量屏障之外。

一对锋利的夙银翼，此刻正悬浮在二人左右，左侧一端，刀尖处，还残留着一丝浅浅的血痕。

无声隐去武器，凯莎望着千万公里外那面重归平静的大虫桥，轻呼一口气。

稍显剧烈的心脏，也终于慢慢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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