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的手也没有放下,动作有些僵硬地开口:“师父,徒儿的腿麻了。”
元海淼的声音里带着点委屈。
冷秋珍看着元海淼这熟悉的表情,没有关上门,但也没说话,只是站在门口等元海淼的腿缓过来。
“师父,徒儿是向您赔罪来了。”腿麻的感觉终于过去,元海淼动了动腿,一边说着一边拎起手中的两坛酒给冷秋珍看,“徒儿还带了两坛好酒,是师父您最爱的竹叶青。”
冷秋珍没有看那两坛酒,而是对着元海淼说道:“你没有错,为师一直都是残忍的人。”
“不,师父您不是那样的人,不管怎么样,徒儿也不能对师父您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元海淼跪在了地上,“何况徒儿相信,如果师父知道欧阳青萱是徒儿的救命恩人,师父就不会那么做了。”
冷秋珍淡淡地回答:“为师还是会那么做。”
在不知道欧阳青萱真正的遭遇时,自己嫉妒着她,嫉妒着她圆满的人。心中那粒种子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自己根本控制不住。
元海淼一听,语气里带了点埋怨:“师父您就是嘴硬,您知道吗?您这样说显得徒儿在你心中很没地位。”
冷秋珍冷冷回答:“你在为师心中本来就没有地位。”
“师父!”元海淼一听急了,“师父,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徒弟了!否则徒儿的地位怎么会下降得这么快。”
“只有你一个徒弟。”冷秋珍看着元海淼,不知是无奈还是狠不下心,没有再说他在自己心中没有地位的话,然而她补充了一句:“不过为师有了一个师父。”
“师父?”元海淼还没能理解这句话,脑袋转了一下才明白冷秋珍这句话的意思,他吃惊地瞪大眼睛,“师父您拜师了?”
在元海淼心中,他的师父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没有人有能力当她的师父,所以此刻一听,元海淼很不服气。
“那个人知道您的身份吗?竟然敢收您为徒?”
这个问题冷秋珍没有回答,她看了眼元海淼手中的竹叶青,“跟为师来吧。”
“好勒,师父,您这是要讲故事了吗?师父的故事,元海淼最感兴趣了。”
念念叨叨地跟着冷秋珍来到悬崖边,冷秋珍坐在巨石上,手中捧着酒坛,一阵阵山风中,她墨发飞扬,衣袍轻舞。元海淼坐在她旁边,却不饮酒,只是默默看着冷秋珍。
一会后,元海淼问道:“师父,您总看着那里,那里的山与云与这边有什么不同吗?”
“不是在看山跟云。”冷秋珍回答。
元海淼很好奇,“那是什么?”
“你看不见的。”
“哼,不想告诉徒儿就明说,徒儿自己看。”说完,元海淼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远方,可是很快,他的眼睛就酸胀不已,“算了,还是以后再看吧。徒儿总会知道的。”
“是啊,也许有一天,你就知道为师在看什么了。”
听见这句,元海淼回身一看,但见冷秋珍说完那句,抬手用酒坛猛灌了一口酒。
“师父,你这样喝是会醉的。”
冷秋珍又灌了一口,抹抹嘴唇,“那就醉吧,这么多年,为师还没醉过呢。”
心中烦闷,又是用酒坛,冷秋珍喝的酒自然就多了些,一会后,她的双颊带着点淡淡的粉红,似乎有些醉了。
“师父,你是不是不开心啊?”元海淼面色有些担忧,但很快他想到一种可能,语气一变,“是不是黑袍人找你麻烦?”
冷秋珍歪着头看看元海淼,有些醉了的她脑袋不像平时转那么快,因此不太懂元海淼说的是什么。
元海淼一拍胸脯,“师父,您放心,徒儿拼死也会保护您的。”
冷秋珍终于明白元海淼说的是什么的了,她想了想开口:“如果有一天为师遇到了危险,你只要远远逃走就可以了,为师不需要你挡在为师面前,也不要你为为师报仇。”
元海淼抗议:“师父,徒儿怎么能那么做?”
冷秋珍解释:“你能力太差,不会是那些人的对手。”
“师父,你这样说,徒儿会不高兴的。”说完,元海淼就板起了脸。
冷秋珍空出一只手,捏捏元海淼的脸庞,眼中带了点复杂的笑意:“海淼,你听为师的话。若师父走了,你还能活着,那师父也可会含笑九泉的。”
“师父,你为什么有点像在告别。”元海淼的脸色越来越沉重,“师父,不会真的有什么事发生了吧?”
“你想多了。”冷秋珍缩回手,抱着酒坛,大大的眼睛眨了眨,“海淼,你不是想知道为师为何会拜师吗?”
元海淼一听,立刻将其他事先放在了一遍,使命地点头:“嗯嗯。”
“是为了一个人。”
“为了一个人?”这个答案有些出乎元海淼的意料。
“是的,为师感觉自己似乎喜欢上了一个人。”
想了那么长时间,冷秋珍觉得,那种感觉应该是喜欢吧。
元海淼很不信,撇撇嘴:“师父,你只是看中那个人的长相了吧。”
冷秋珍摇头:“不,真的是喜欢。”
元海淼半信半疑:“那师父你有多喜欢?”
冷秋珍想了想,语气轻轻地回答:“可能喜欢到可以为他死的地步吧。”
这句似乎刺激到了元海淼,元海淼的语调瞬间提了上来,满脸的不信:“徒儿才不信。”
“其实为师也不信。”冷秋珍笑了,宛如三月桃花的脸上带了点凄凉。
“那么我们就都不相信好了,但也许有一天,你我就会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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