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抠脸做馅料这种事情,花嫂没有发表意见,只是看向江勿的眼神变得更加奇怪了。
不过不可避免的,那股阴阴沉沉的气势如同被挡了一下,悄然溃散不少。
花嫂的注意力很快从江勿本身转移到江勿正在柔的那团面上。
“你真的……会揉面吗?”
由于不清楚面粉和水的配比,江勿手底下的面团已经变成了硬硬的一团,要不是江勿那青筋微凸的手上带了点旁人无法理解的力气,可能还真没办法做到继续将它糅合。
“凑合吧,好像是有点拉不开。”江勿满手都是白色的面粉,摸上去滑溜溜的,他有些烦恼地用胳膊擦了擦下巴上沾到的粉尘,“还是直接切了吧。”
这厨房里倒是有很多日常的配料,油盐酱醋的罐子摆放在灶台的上方,整整齐齐。
案板和菜刀就放在江勿的右手边,在花嫂不满的目光中,他抄起菜刀,对着正处于石头形状的面团就砍了下去。
一片片手指粗的面条棍被分离开来,江勿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他真没做过饭,就连西红柿炒蛋都没做过,在他十六岁之前,顶多完成过泡方便面的壮举。
“原来你不会做面,你完全不会做。”花嫂看着这一幕,脸上忽的绽开一个有些喜悦的笑容,原本还算是风韵犹存的脸骤然变得怪异,尖细的嗓子透着一股非人的不真实,“不会好吃的,哈哈,难吃,难吃!”
她像是被触发到了什么关键词,贴江勿更近了,声音直接在江勿耳边重复:“难吃!难吃!”
江勿菜刀停住,转头,花嫂多出了一些皱纹的脸近在咫尺。
他又闻到了在上吊岭时闻到的那股气味。
腐臭,黏腻,是死人的味道。
而且这一次,花嫂身上比上吊领的尸体们还多了一个气味,他也刚刚才在别的屋子的窗边嗅到过。
他笑着说:“花嫂放心,这些面不会塞你嘴里的。”
花嫂喋喋不休:“难吃!难吃!”
江勿的笑容下终于隐约产生了一丝不好意思。
行了他知道他没有做菜天赋,难吃怎么啦?吃你家大米啦?
哦,还真是你家的面粉。
他叹了口气,目光扫过花嫂的脸,语气微沉:“当然是花嫂做的菜最好吃了,不过我现在有些累,您能安静一点吗?”
花嫂笑哈哈:“难吃!难……”
江勿认真地说:“要不我把你的嘴也抠下来吧,反正不用费多大力气。”
空气骤然一静。
如果说之前,江勿提议让花嫂抠村长的脸还能说是随口开那么一个玩笑,这次就有些明目张胆的威胁了。
花嫂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1米6左右的中等身材站定了,还得微微仰头才能直视江勿。
她离他稍远一点,从复读机状态清醒过来,细细的嗓子幽幽道:“你在说什么呀?为什么不用费力气?”
江勿的目光落在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在了背后的手上。
两人——勉强算是两个人,默默地对视了一会儿,江勿咧嘴一笑,假装失忆:“啊?我说了什么吗?”
花嫂闭上了嘴,也不说话了,只是将一只手搭在身前,另一只手背在背后,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漆黑的大眼睛里透着一丝雾蒙蒙的浑浊,一眨不眨的盯着江勿,在某一瞬间,就像一个被化上了活人妆的尸体。
那目光十分可怕,让人一点都不怀疑,只要江勿再多一句嘴,脑袋就可以和脖子分离。
可是江勿偏偏就要动嘴,他歪歪头:“我给自己做面嘛,做的不好吃,花嫂一定也不会怪我的吧?古人云,自己做的垃圾,含着泪也要吃下去。我会吃完的。”
花嫂的眼角狠狠一抽。
哪个古人这么云的?
她大概竭尽了全力,才让自己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呵呵……小伙子说的哪里话,嫂子就是想让你吃饱,别饿肚子。嫂子就是有点遗憾,不能学点新花样给我老公做了。”
“嫂子想起来还有点事,就不影响你做面了啊,不过今天晚上你要是饿了,嫂子可以给你做夜宵。”
花嫂说着转身去开厨房的门,不过她忘了她还有一只手背在后面,这一转身,背后那只手里紧紧攥着的带血尖刀就直接暴露在了江勿眼中。
江勿神色一点儿都没变,就像没看到似的,乖乖点头:“好嘞,如果夜里我饿了的话一定来吃。”
“我觉得你会饿的。”花嫂脖子转了将近一百八十度,回头舔舔嘴唇,“晚上可别睡得太死啊。”
“我是个病人,睡眠质量不好。”江勿认认真真地向花嫂保证,“叫一声就醒了,你放心。”
虽然不知道他在让花嫂放心什么,但花嫂听了确实是放心地离开了厨房。
厨房的门打开又关上,只剩下江勿一个人面对着案板上乱七八糟的面条棍。
他似乎觉得很有趣,嘴角勾出一个真实的弧度,随手把面条几下剁得更细,下进锅里,将手上的面粉洗干净,盯着锅看。
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江勿试探出了好几件事。
从导游从一开始就说不要让村民不高兴起,江勿就很想知道惹村民不高兴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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