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城外的军营攻防战进入白热化的状态,在尸巫和亡灵巫师的指挥下,僵尸战士们发出低沉的呻吟声,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样涌到围墙下方,开始蚁附攻城。别看这些低等亡灵没自我意识,动作迟缓又呆头呆脑,在高等亡灵的精确指挥下搭起人梯,巨人僵尸和食人魔僵尸在下面当底座,豺狼人僵尸和大地精僵尸踩在巨人僵尸的肩膀,以手撑墙或者彼此勾住同伴腐烂的身躯,使人梯变得牢固,很快的一条条直通围墙顶上的僵尸斜坡完成了,体型较小的人族、伍芙尔和小地精等僵尸踩着组成斜坡的同伴直奔墙头。
帝国军也不甘示弱,仗着充足的圣水储备,大把大把地把这种圣洁的液体泼洒到亡灵的头上,一时间圣水净化亡灵发出的滋滋声成为这片战场上最响亮的声音,唯有大炮开火时的轰鸣才能暂时盖过。
尽管围墙放眼望去净是亡灵被净化后升腾而起的大片白雾,但是亡灵士兵的数量是如此的庞大,狼女们每用圣水摧毁一条僵尸斜坡,就两三条新搭好,仿佛这些可怜的不死者渴望沐浴在圣水下,好脱离亡灵巫师的控制回归长眠一般。
终于有一个僵尸战士在狼女们泼洒的“圣水雨”中翻上城头,“吃老娘一锤”守在那里的狼女扔下已倒空的皮囊,抄起钉头锤狠狠敲在这不速之客的头顶上,再一脚把爆头死透的僵尸踹回下去。可是更多的僵尸战士成功登上墙头,举起手中的农具或简陋兵器,与生者混战成一团。
这时新一轮漫天的火箭如雨点般坠落在墙头上,一视同仁地杀伤混战中的双方。许多中箭的伍芙尔发出吃疼的闷鸣,甚至倒下阵亡,而僵尸战士们只要不是恰好命中脑袋,他们便浑然不觉地继续遵从着高等亡灵的指令与狼女搏斗,把插在身上的羽箭和燃烧自己身体的火焰权当一点新的装饰。
若是帝国军的敌人是另一支生灵种族,那只有极其残暴的指挥官才能使用这种不分敌我的覆盖式箭雨,但是对于亡灵一方来说,没有自我意识的低等亡灵跟箭矢没什么区别,可以毫无悯惜地派去执行各种自杀式行动,而对于这一点来说,却让生者感到心寒又无可奈何。
望到越来越多的地方出现险情况,伊瑞姆果断下令停止灭火,把先前去灭火保护物资的辅兵抽调回来,把她们一批接一批地派到需要增援的围墙段,力保围墙不失。毕竟物资烧毁了,她们可能在几天后饿死,但万一围墙被攻破,让亡灵的大军涌进来就马上得死,轻重缓急不能不分清。
这场战斗被亡灵拖进了绞肉战的节奏,缺乏战术美感却很有效——亡灵不会疲劳而生灵会累死。唯有可圈可点的仅有军营北面的主大门方向,盖洛普手中的复合长弓和强大的灌法箭,频频狙杀亡灵的基层指挥官,使得低等亡灵们失去指挥而只能以本能行动,把高效的斜坡攻势变成了无脑的互相践踏。
又是一声破空的呼啸,绿色狂风一闪,位于直线终点上的尸巫就被枭首散架倒下,狙击得手的盖洛普马上猫起腰沿着护墙转移位置。在新位置刚停住脚,就听见一声轰然巨响,他回头一看,先前自己进行灌法箭狙击的地方被亡灵的大炮轰击了,好几个守在那里的狼女惨叫着倒飞进军营里。
“我擦,真是罪过……”盖洛普略有愧疚地为自己连累的同伴道了声歉,没想到在冷兵器时代狙击手也是火力磁石。一瓶魔力药剂一饮而尽,瓶子摔碎在护墙后,猎人舔去唇边的残液,旋即从护墙探身而出,弓如满月,狂风裹箭。
墙外挤满了成百上千的僵尸战士,腐烂的身体,褴褛的衣着和迟缓的动作都让他们看起来狰狞又相似。仅过了两秒,灌法箭离弦飞出,朝着一个戴着包头帽的僵尸战士射去。
羽箭飞至离那僵尸一尺处时,漆黑之衣构成的魔法盾瞬间闪现又瞬间被灌法箭击碎,然后僵尸被爆头,化作一地白骨——原来是一个伪装成僵尸战士的尸巫。
“第二十三个……要装低等亡灵,扮演僵尸战士,还手里拿着根法杖干什么鬼呢。”盖洛普一边吐糟着一边记下自己的战果,忽然灵光一闪的他意识到了什么:“等等,伪装?”
正是这个时候,曙光城内一根比城墙还要一大截的光柱升起,然后朝着帝国军军营这边缓缓移动。盖洛普在乌托邦的训练场进行新产品测试时见过相同的一幕,那是生命之火激起后的现象,炼金实验室一共才生产出三个:一个盖洛普自己带着,另一个给了雪伊,最后一个在芙丝翠儿手中。
毫无疑问,城内被困住的友军正在积极自救,但她们需要援助,可是军营这边何尝不是急需援军的帮助呢。
心电互转间,有了答案的盖洛普的湛蓝色眸子里有一丝最深沉的闪光,至少经过亡灵的“提醒”,那个疯狂的计划值得放手一搏的可行性,因为他有一个变成了亡灵又具备大师阶元素法师水平的便宜老妈和一个女神姐姐赠送的随身半位面。
主意已定,猎人旋即奔向赫萝负责的那个平台,那里炮兵只剩下三个人,仍在奋力发射实心弹试图打掉外面的亡灵大炮,而有过操炮经验的赫萝就客串炮兵帮助她们。
“赫萝,先别管这些,跟我来。”
“嗯。”铁匠女孩什么也没问,就跟着他跃下平台。
紧接着盖洛普又在另一面围墙处找到了正在当魔法炮台疯狂输出的米雅法儿和雪伊,又在医疗帐篷里找到了温妮菲德,最后把率领战斗工兵扑火的魅提儿也拉到一个空置没被骷髅兵火箭点燃的帐篷内。
“打消耗战,我们拼不过亡灵的,如果能让城内的友军冲出来夹击亡灵,整个局面就能活过来。”盖洛普口气急促的说出他那疯狂的想法:“所以我打算进城救人,再带领友军反杀出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主人,只靠我们几个的力量够吗?”魅提儿细细的眉毛皱得紧紧的,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盖洛普的计划能否成功。在她的观念里,出嫁随夫、为奴从主,既然自己已经许给盖洛普作侍妾和女奴,不管自己的夫君要做什么,只要不危害到自己的部族,不抛弃她就怎么都好。
“我也不知道,在这情况下,人数再多我就带不动了。”盖洛普坦诚的目光扫过女孩子们的俏脸,“这是我的请求,不是命令,各位留在这里,或者出去后想办法自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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