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天空完全黑了下来,一抹弯弯的弦月正从东面朝着天穹最高处缓缓爬升,哨塔内升起了两堆旺盛的篝火,驱散了夜间的寒气,把哨塔大厅照得亮堂堂的。伍芙尔族有微光视觉,对夜间照明方面的需求并不强烈,但取暖做饭的生活用火还是必须的。一天行军打仗后,没什么比一盆热烫烫的洗脚水更能清除疲劳,让积累了大量淤血的腿脚得到放松,而热汤热食可以补充体力,对维持士气有重要作用。为了避免火光外漏,哨塔一层大厅以外的地方都不允许生火,窗户也找木板和稻草遮挡。
卸下了鞍具的灰风和踏雪在围墙大门后面站岗,百无聊赖的它们倒是忙中偷闲的彼此打闹玩耍,而塔顶安排了两名背着猎弩的城卫队士兵放哨。赫萝的灰鳞鸟在大厅里搭了个草窝蹲在里面睡觉,同样被赶进大厅里的大角羊们则安安心心地吃着专门割给它们的草料。
盖洛普把两只打到的鸟儿架到篝火上烤熟后,拿起其中一只递到赫萝手中,然后拔掉皮水袋的木塞啜了一口里面的清水。
赫萝欣喜地接过鸟儿啃咬了几口,咽下嘴里的鸟肉后,从篝火旁边端已经热气腾腾的肉汤,献宝似的凑到盖洛普面前,询问道:“盖洛普,不喝点汤吗?”
“呃……不了,清水就好。”盖洛普婉转的找了个借口拒绝了,尽管他比较想喝用火烧开过的开水,毕竟河流里打来的清水很新鲜,但天知道里面有多少微生物是对人体有害的。另外喝点热东西暖暖身子也是不错的,只是赫萝用来煮汤盛汤的器具令他不敢恭维,那是赫萝的桶盔。这种加工食物的方式是城卫队教给她,所有城卫队都把自己的头盔摘下来,往里面倒满上清水,添加腌肉条和玉米面,架到篝火上烧开了便是一锅可以当粥喝的肉汤。
盖洛普知道士兵的头盔是可以用来当烹煮食物的汤锅,尤其是野外找不到煮食器具的时候,是非常好的代替品。铁板烧这种菜色做法就是蒙古人在行军时拿头盔去烤肉片时发明的,骑士的胸板甲拆下来也可以来煎肉排。可是呢,头盔是直接扣到脑袋上的装备,沾上发皮屑、头油什么的自然不说,在长途行军和打斗厮杀过后也会沾满了汗水——虽说汗水蒸干了,附着在头盔内部的盐份能起到调味的作用,但盖洛普接受不了便是了。
架在篝火上的除了被当作汤碗的头盔外,还有两个从地下室翻出来的陶缸老古董,这两个老古董经过一番清洗,除去了积年的污垢和苔藓,盛满了河水,缕缕升腾的的水汽白雾说明已经可以用了。队伍中地位最高的两位见习骑士只拿手帕醮了点热水,洗了把脸就走开,大厅的女孩子太多,在她们面前坦露身体太羞耻了,也不符合伍芙尔族的社会观念。
温妮菲德和米雅法儿也用湿毛巾擦洗着身体,前者差不多是内衣外穿,把罩袍脱下,扯去围裙一样的祭司袍,躯体上的布料便剩下内衣,后者那套布料极少的法袍比一般伍芙尔女性使用的丁字裤和胸兜更像内衣,所以她们俩直接拿毛巾擦身子也没关系不妥。但令盖洛普和海伦瞠目结舌的是那些城卫队士兵,不算正在站岗的两位,她们埋饱肚子后拿抹布随便擦了擦头盔内侧,便纷纷脱去身上的防具衣物,直至展现出了全身洁白的肌肤,然后轮流站到陶缸里让双腿泡在热水里,拿着毛巾清洁身上积累下来的汗渍泥垢。
红彤彤的火光映照在那些经过充分锻炼的胴体上,反射回来一片温暖的颜色。不如于虚灵侍女那种应该是传统女性的阴柔纤弱的美丽,而是蕴藏着生命力量的健康之美。无视地心吸力而傲然挺拔的峰峦和樱红色的珍珠,还有圆润挺翘的雪臀,以及在两腿中间那若隐若现的幽暗,构成了一幅幅亮丽养眼的图景。
更令盖洛普感到下巴快要掉到地上的是,她们居然毫不在意有男性在场,用醮上热水的手帕擦洗身体的同时,对彼此的身体上下其手,一会在同伴光洁圆润的肌肤上蹭蹭拍拍,一会毫不客气地揉起对方胸前,至于互相舔耳朵揪尾巴什么的就更多了。甚至还有意无意地甩着尾巴冲在场两位男性抛媚眼。
比起这些羞耻心可能不曾存在的城卫队,赫萝只是腼腆地脱掉护胫和靴子,红着脸静静地泡着脚。
幸好得益于见过虚灵侍女那样的完美身材,盖洛普看得血脉舒张但脑子还清醒的,反而海伦已经羞得脸红耳赤——盖洛普敢拿任何东西打赌那不是火光映在他脸上造成的。
“盖、盖洛普,我有些不舒服……就上去透透风。”话音刚落,海伦就一股烟地冲上第二层,比白天带队冲锋那会还要快。盖洛普见状也转过身追了上去,虽然女孩子们没羞没臊,但盯着看始终是很不礼貌的,再说他亦有重要的事情跟海伦商量。
来到哨塔第二层,看着那个尾巴直竖、所有茸毛活像炸开似的娇小背影,盖洛普忍不住扑哧一声。不就是看见一群赤条条的健美兽耳娘嘛,有必要紧张成……不对,应该是兴奋成这样子么?
要解读伍芙尔族的内心情绪比对人族察颜观色要容易得多,如果非常紧张的话,伍芙尔人的尾巴会朝下绷直,要是受到突如其来的惊吓或者盛怒之下,尾巴便是直直竖起,茸毛炸起,感到高兴愉悦则会摇晃尾巴,据说到了中年,养气功夫极好的伍芙尔人能够控制尾巴避免出卖自己的内心情绪,尚未成年的海伦显然远远做不到这境界。
“海伦,看到这么养眼的美景也不用像逃跑似的溜走吧?”盖洛普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二楼里依然显得有些响亮,令海伦不由地颤抖了一下,几乎整个人要蹦起来了。
“什么养眼的美景啊?该死,我得去洗洗眼睛,不然明天起床可能就要瞎了。”海伦气冲冲的说着就转身往楼梯快步走去。
“有没有这么严重啊?”盖洛普一把拉住海伦的衣后领,将他制止住。哨塔围墙内没有水井,能盛水的陶缸都被楼下的女孩子们拿来当浴具了,剩下的水源存在水囊里,不容随便浪费。如果不把海伦拉住,保不准他会跑去河边找水,那里距离哨塔差不多有三分之一里格远啊。
“什么没有这么严重?啊,不对不对,今晚我得抱着剑睡觉,枕头下面垫把匕首。”海伦继续手舞足蹈,诉说着令盖洛普更加捧腹大笑的内容,“堂姐曾经说,女性在打仗流血后通常会发情,甚至会乘着怒气强暴男性……哎哟,你干嘛敲我的头呀?”
“让你清醒点嘛。”给了海伦一记爆栗后,盖洛普的声音既好气又好笑,他又一次在不知不觉中将上辈子的观念套到伍芙尔族身上了。按伍芙尔族目前的观念来分析情况,是一群粗三壮五的军汉子当众脱衣洗澡,把未成年的小女孩上司吓得落荒而逃。在那些城卫队女孩眼中,他自己和海伦才是“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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