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晨面色难看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手中没有了装满物品沉甸甸的袋子。取而代之的是腰间中多了一个储物袋。在遇到老道,获取其所赠的丹药后,齐楚恬仍旧不依不饶地横扫了一条又一条的街道,闯入一间间的店铺,在走出时,出来时双手不曾是空落落的。
面对越来越多的物品,齐晨不得不心疼地掏出近万块斗晶购买多一个储物袋。终于在半个时辰后,小魔女似乎终于满意了,他跟在她的身后,默默计算花出去的斗晶,内心心疼不已。
回到这座高塔旅馆的大堂时,齐晨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以为事情到此结束时。小魔女贼兮兮笑道:“谢谢款待啊,那些东西你先替我保管,明天早上继续畅游盘龙城府哦。”说完后,未等齐晨说些什么就传送回自己的房间。
叹了口气,其实他也不是很心疼花去的钱财,对于他近乎为数不多的朋友,就算花光身上所有的斗晶他也不在乎,他作出心疼地神色是想对方认为他是个孤寒吝啬之辈。
尽管彼此都仅是十六岁,在大人眼中只是小孩。但因为经历了巨大挫折,他的内心远比同龄人要敏感,他可以看出,小魔女对他有了几丝不同于朋友的情感。
他在尽力回避着,想熄灭这个苗头
齐晨神色阴沉地握住了拳头,内心如有狂狼翻腾,不断怒吼。在他的心中,又何不曾对小魔女有过超出了友谊的情感,但他也知道,以他永不能晋级侠境,只靠着炼体和修行魔力这个近乎是个死胡同的修炼方法是不能给予小魔女任何幸福。即便在一起,但以他现在的寿元又能活多久呢。
身体是自己的,他能感觉自己的生机寿元在变强的同时悄然流逝,他估计,若是这样修炼下去,他能否存活五十年也是个未知数。侠境的寿元便超过一百载,而齐楚恬的境界已经为王境,寿元至少数百载。每当想到此,齐晨心中那缕复燃的火苗便会被瞬间扑熄。
因此他能做得是回避齐楚恬,甚至留恋窗外的景色而忽略与她的约定,是内心潜意识的呼唤。既然无法得到,又何必还纠缠不清。
消极的情绪不断发酵,甚至令他惧怕再与小魔女明天的见面。到最后,他的眼睛充满血丝,不甘,愤怒,甚至是嗜血的情绪在脑海爆发。这个世界为何如此不公,既然存在斗气,让人所修,却为何只阻我晋级侠境。若让我生在普通之家便算,断我修行的念想。但又为何让我生在强者辈出的齐家,为何让我出生之日伴随异象,得“齐晨”名,为何让我生在这父伯当权的强大一脉。
传闻大陆之上有神岛,掌控一切,惩世间不公。但为何不让我突破这小小的侠境,我知道这不是我的瓶口!
齐晨没有开口,但内心却在咆哮。但身子却在剧烈的颤抖着,这不是恐惧,而是无比暴怒的表现。紧握的拳头指骨啪啪作响,只要力量再大数分,便会断裂!
一丝丝黑气从他的体内逸散而出,这些黑气冰冷刺骨,却不同于煞气那般“刚烈”,反而透着阴冷。这是怨气,只有内心充满极端的不甘,或年月积累下来消极才会拥有。
这些怨气侧写了齐晨最内心的阴暗,也在不断侵染他的神魂。若他这样下去,便会变成另一个人,一个怨恨世界,仇视每一个突破侠境者。
而这时齐晨的神魂已经不能主导自己的身体,反而是如神游一般涣散。怨气在一点点的侵蚀着他,透体通明的神魂在染黑。在其完全变黑时,他便是另一个人!
但这时,他胸口的地方,透过了衣服,发出了蓝色的柔光。怨气在他照耀下,如阳春下的白雪不断消融。齐晨的瞳孔慢慢聚焦,眼中不解,仿佛前一刻的回忆被抹去了似的,但那胸口处不断发烫的东西在提醒着他发生了什么。
他伸手从胸口抓了出来,那是一截手指大小的蓝色玉石,其体通透,仍带着余温。这是他的母亲在他满月时给他镇恶辟邪用的,这块玉石在辟邪物中也属于上上之物,能强力的消除怨气。
齐晨也知道自己刚才被心魔所控了,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整理了心态思绪。连忙取出一个玉盒,打开时一股令人镇静,空灵的香气扑出。那是数十颗丹药所散发的丹气。取出三粒便迅速闭上盒子,吞下丹药。坐在蒲团上闭眼打坐。
数刻后,齐晨张开眼睛,眼中的血丝褪去,但仍有着心悸残留着。“越来越来频繁了。”他喃喃低语。这种状况自两年前在族比后便开始出现,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靠玉石与偷偷购买的定神丹来镇压这个状况。
或许让别人知道的话,结合他晋级不了侠境的情况,可能真的会被当成变成怪物吧。至于父母,原本自己就已经够闹心了,母亲也在孕期,而自己也不断变强,觉得这件事自己变得控制解决。
实际上,他有时早夜间突然梦醒,觉得他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在让他一步步地踏入深渊,若他早日将这个情况告诉齐辰,早日将他在见到那个颛子时所产生的暴怒和杀机,或许以齐辰的本领早将一些隐秘给捅穿。
但每次想开口时都似乎思绪被人左右控制,让他觉得自己能控制,或是让他产生别在麻烦父亲的感觉。
想到这,一股恶寒沿着脊髓迅速爬向头骨,融入了神魂,使他心神巨震。似乎从某个时候,他便置身在一个漩涡中,而漩涡的底部,则是一个无底的深渊。他不知道是谁,但能感觉到一直有一个在不停地左右着他的意志。而颛子隐隐与其有关。
啪啪的指骨响声再次从握紧了的拳头中传出,但这次不是无助,是无比坚决地决心。“如果真的有人在摆布我的人生,我便一定要把你揪出来,无论借助任何力量!”修为运转,神魂轰鸣,胸口的玉石发出了透入心间的温暖,在回应着齐晨的决心。
“已经在被竭力左右意识,但还是发现了蹊跷吗,有趣,但也已经太晚了,太晚了。”一所燃着十二根蜡烛,由玉石堆砌成的玉室中,曾经前来观看齐家族比的颛子笑着说道。烛光明灭,令他原本带着微笑的英俊脸庞,添上几分神秘与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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