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的照射下,李毅左手拿着马刀,右手握着长矛,像是天兵下凡般披着橘红色的光芒,伴随着滚滚的巨大声音道:“我知道你们想活,我也想。我也想和你们一样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有吃的有穿的,能够养活自己的孩子,让他们传宗接代,而不是这样毫无尊严,给祖宗抹黑的活着。”
上千的流民全都安静下来,全都齐刷刷的看向最中间的李毅,全都麻木的眼神含着热泪,倾听着他说话。
李毅看到了他们眼里的屈辱,看到了他们眼里的委屈,更是看到他们眼里的愤怒和仇恨。他们全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没有残害过一个人,没有做个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用自己消瘦的身躯供养着这个庞大的国家,供养着那群高高在上的统治者。
可为什么他们这么任劳任怨的劳动,一遇到灾年,受苦的永远是他们自己。在他们快要饿死的时候,没有人愿意给他们粮食,在他们被土匪肆意屠杀的时候,也没有人站出来保护他们,他们花费这么多汗水和粮食供养的一切到底给了他们什么?为什么让他们这么卑微且屈辱的活着?
低头看着这群卑微的人,感受着他们投射过来祈求和希望的眼光,李毅的神情无比的庄重,大声道:“可是我们想活,有些人偏偏不让我们活啊。这群土匪……”
李毅指着冲过来的那群土匪,流民们全都怀着仇视的眼神,恶狠狠地看着他们。
见时机成熟,李毅翻身跨骑到身边一匹战马上,振臂高呼道:“可是这群土匪偏偏不让我们活下去,他们想抢光我们的粮食,想凌辱我们的女人,我们不反抗,只有死路一条。反抗也是死,不反抗也是死,左右都是一死,我们为什么不和他们血战到底!?”
大丈夫当如此。
脑子里都是义气的李四被李毅的话说的心里火热,脑袋一热扒开人群走到队伍的前面,面色通红的瞪大牛眼,大声的迎合道:“人死鸟朝天,老子不想这么憋屈的死,就算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王进也站出来,狠狠地把自己的烂皮帽摔在地上,大声的道:“他们不让小爷活,小爷就是死也要咬掉他们一块肉。”
“李毅,我的命是你救的!你发了话,今个老子就当自己是死人了,定要快快活活的厮杀一样。”张奇峰也站出来。
看到接二连三有人站出来,流民中一些有血性的汉子也感觉热血沸腾,一个个将胸膛拍的“彭彭”直想,大声的吼道:“和他们拼了。”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流民们全都嘶吼着,眼神就像是草原春荒时的恶狼一样,那绿油油的眼神让冲过来的土匪都不寒而栗,他们担忧的相互交换眼神,只感觉心惊肉跳,脸色也变得难看。有些土匪已经打算,一旦形势不妙,就立刻逃跑,离这群疯子远远地。
李三勇也被吓了一跳,按照以前的经验来说,这些流民一个个就是两只脚的羔羊,不论怎么被屠杀,都根本不敢反抗啊。但是现在看来,着那还是什么羔羊,他们全都是一个个披着羊皮的恶狼啊,现在却全都撕掉了身上披着的羊皮,想要将自己这帮人全都生吞活剥了啊。
“先杀了那小子,这一切都是他怂恿的,杀了他这群肥羊就会被吓破胆了。”李三勇看得出来,这一切都是李毅制造出来的,只要杀了他,这群流民就会重新变回羔羊。
但是李毅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而是奋力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直接拎在手里,大吼着举起来,“和他们拼了。”
看到三当家的脑袋被砍了下来,扑了上来的土匪,他们凶残的笑容已经变成了惊慌,显然现在的局势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内心在害怕,在害怕这群他们眼里的“两脚羊。”
李毅骑在马上,朝着冲过来土匪反冲锋过去,一边冲还一边振臂高呼:“拼了……”
“拼了……”
周围的流民全都跟着大吼起来,然后越来越多的流民开始大声的嘶吼,发出不似人声的声音,不再转身逃跑,而是向着土匪疯狂的涌了过去。
长久以来受到的磨难让这些流民充满了绝望等消极的情绪,这个时候在李毅的引导下,一下子全都爆发出来,而所崩发出来的能量无疑是相当惊人的。
李毅拍着马向土匪冲去,然后李四、张三、王进、张奇峰跟着冲了出去,接着成十、上百人的脚步都移动起来,他们捡起地上的武器、石块、农具,什么都没找到的,就空着双手向土匪冲过去,人人口里发狂般嘶叫着:“拼了……”
喊声震天,所有的流民都跟着李毅没命的往前冲,汇聚在一起,像是一条巨龙在咆哮,这一刻,那个骑在马背上的少年就像是太阳一样,在红色的阳光下一时间看不清面容,只觉得格外高大。
毫无疑问,刚刚还欢呼砍杀的土匪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立刻就懵了。
以往他们都是畅快的把这群肥羊屠杀干净,敢反抗的也有,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哪里像现在一样全都像恶鬼一样不畏生死,要和他们拼命。
转眼间就有十几名土匪被流民的洪流淹没了,连惨叫声都没来的及发出来,就被蜂拥而至的流民用石头和菜刀砍得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人样。
后面的土匪嘴里骂着想要重新冲散流民,用刀和鲜血把这群流民给吓跑,但是以往十分奏效的方法却没了效果。
他们将伸过来的手臂砍得到处乱飞,鲜血像是水龙头一样不断的喷出来,但是这群流民就像是不怕死一样用牙齿咬,用身体撞,硬生生的把土匪掀倒在地,七手八脚的砸烂他们的脑袋,抠出他们的眼睛,撕咬着他们的喉咙。
剩下的土匪都被眼前这一幕吓的心惊胆战。
武器优越的土匪不断砍杀,大量的流民被锐利的长矛戳穿,被锋快的铁刀劈为两截,他们流的鲜血染红了整个战场,使得干涸的土地都变的泥泞起来。
但是土匪还是不能冲散流民的反击,反而自己的损失越来越大。
无数的流民倒地死亡,更多的流民却嚎叫着扑了上来,他们用瘦弱的胸膛来阻挡土匪的刀锋,他们用牙齿和指甲像野兽一样杀人,并非他们有多么勇敢,并非他们无视死亡的恐惧,实在是因为他们已经无路可退,横竖都是死,与其屈辱的死,不如轰轰烈烈的杀一场。
清凉的风越来越急,掀起一阵灰土,那灿烂的烈日早已经被云遮掩,河沿旁光线暗淡,只觉得宛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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