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几个辈分大的倒也有自知之明,听耿成文说能带兵抗敌,当即二话不说就招来各自带来的家乡人,让他们全都听令于耿成文。
其实这几个老人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在他们看来,无非就是让自己身边的那些人去跟随耿成文一段时间好保得自家性命,就那么一会功夫,除非耿成文会妖法,否则那些人完事后肯定还会听自己的,待到那时,再用这些人来争权夺利也是不迟。
耿成文看着眼前站着的七八十人一阵头大,眼下还能听得李家命令的人也就这些从最初就跟着逃难而来的人了,所幸因为都是亲近乡中人,给他们配备的军械倒也不差,大多都拿着铁刀,最不济的拿着的长矛也是镶有铁片的毛尖,而不是一根木棍削尖了就叫做长矛的东西。
耿成文在调动“兵卒”,杨启邢这边也没闲着,拉着自家妹子在一旁无人角落细声细语的说着什么。
“你轻功最好,一会要是事有不对,你就跑回杨家,不要管我们。”
“兄长,我怎会。。。”
“你先听我说完!”杨启邢反手就给这爱打断他说话的妹子的脑勺拍了一巴掌,才继续道:“你走后,我会报明身份,那些流民为何聚集于此?不就是为我?想来他们不会伤我,而我堂堂神猫要保几人想来他们也不会在意。”
“只要你回了家中告诉老祖宗,老祖宗才会知道我和你兴哥被困在这了,才会派人来救我们!你若不回去,那就真真是再无希望了。”
杨启邢说完,目光炯炯的盯着杨启铃,脸上不敢露出丝毫怯意,只因他刚刚说的这些,连他自己都不信。
乱军阵中,为求活命的人可是什么都喊得出来,他不难想象待会全局崩溃时甚至可能会有人喊出:我是皇帝!不要杀我!!之类的话。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杨家公子宁愿在杨府外建起木寨与几十万人对峙也不愿出得杨府一步,怎会突然就出现在李坪户营中了?定是假的!先一刀砍死再说!
各路神仙啊,你们让我穿越到宋末就算了,让宋末的历史面目全非鼠疫肆虐天下我也没说什么,我杨启邢只求你们让这个天真的小丫头相信我说的话,她不该死在这里。
似乎哪路仙人听见了杨启邢心中的祈求,杨启铃被杨启邢盯着看得实在受不了了,才冲杨启邢点头微笑道:“好的!兄长!玲儿答应你,事有不对,玲儿立即就走!”
“这才是我那听话乖巧的好妹妹!哈哈!”听得杨启铃答应,杨启邢心中一个心结也就放下了。
至于耿成文那个作死小队队长,自己又不是圣人,操那份心干嘛使?倒是杨兴完全是被自己连累的,反正他也昏迷着,等会给他身上抹些血弄成个尸体的样子,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至于是死是活,且看你运气,杨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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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如流火在耳畔不断飞过,硝烟冲云直上,鲜红的血液在营内低矮地形处汇聚成了一条细小的溪流。
那条红色的小溪欢快的在硝烟中流向远方,它经过了一个穿着得体,小腹上却插着一根木矛的年轻书生,它经过了一个脸上涂满鲜血,胸口却还有微微起伏的彪悍武夫。
它向往远方,一条由无数人尸体堆积起来的路线在它眼中清晰明了,就在它觉得自己前途无量,永远不会停下时,一个壮汉却倒在了它的必经之路上,将它的伟大前程生生阻断。
就在它万念俱灰时,壮汉的尸体被人一脚踢开,它又满心欢喜的继续自己的旅程。
常青一脚踢开那个被飞剑射死在自己面前的倒霉蛋,较有兴致的摸着自己光秃秃的下巴看着眼前还在浴血抵抗的寥寥几十人,好似在欣赏一幅名家画作般。
“大当家,要不告诉他们只要放下抵抗我们可以留得他们一条狗命,也不必折损这些人手,待得他们放下兵器,再让人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你看如何?”然而,总有人会在你静下心来欣赏一件事物时没趣的上来打扰你。
因为常年在河中拉船,所以常青皮肤黝黑,个头不高,脸上满是褶子,此时也不披甲,就披着一身粗布麻衣看了眼说话的那人,道:“要杀就杀,要留就留,怎的这许多的弯弯绕绕?”
否决了那人的建议,常青提声喊道:“弟兄们!男的杀光!娘们留下!第一晚俺的!第二晚你们的!!生死由天!快活由俺们!”
“生死由天!快活由我!”四周众人跟着一声喊,端起木矛又往正在酣战的人群里冲进了数十人。
看着手下如此卖命,常青咧嘴一笑,目光紧紧盯着人群中那个身轻如燕的倩影,这娘们真是骏呀!换做以前当纤夫时,这样的俏娘们那是连看都不敢正眼看一眼的,可如今俺老常也算出息了,大家闺秀都已玩腻味,今个咱也尝尝这女侠是个甚滋味?哈哈哈!!
正飞快从一具尸身上取回自己飞剑的杨启铃没由来的就感到一股寒意袭身,场面纷乱,也不容她细想,反手躲开了一向自己抓来的大手就飞快奔回杨启邢身边,抬手一剑就将正在与杨启邢搏斗的一大汉击退。
杨启邢终于得了空闲,大喘了几口粗气才对杨启铃道:“娘希匹,姓耿的不争气,情势危急,你且速走。”
杨启铃却是边与那大汉交战边道:“耿大哥也是尽力了,七八十人怎挡得住数百人?刚刚我见他都已亲自提刀上阵。”
杨启邢见那大汉全副心神都放在杨启铃的身上,抓得机会,弯起腰来提着木矛就冲向那大汉。
大汉眼角瞥见一身影向自己冲来,扭头一看,顿时大惊,再想闪躲已是不及,当场就被杨启邢刺了个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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