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那些百姓。。”
见杨启铃还想辩解,杨启邢道:“耿家公子我管不着,但是你若有甚差池,你让为兄将来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无论你是何想法,念头不通也好,抱憾终身也好,问心有愧也好,总之不许去!!”
杨启铃听得此言,盯着杨启邢看了一会,一咬红唇,便娇喝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我虽女子,亦不敢不为!”说完,足尖一点,整个人已是跳开九尺有余。
杨兴向其奔去刚要伸手去抓,杨启铃步错综变,柳腰轻转,险之又险躲过杨兴一抓,足尖再点,已是身轻如燕奔向远处去。
再来细看,其身影形若疾电,看不真切,只那离去时的娇喝声还在空气中回荡:“杨兴你追不上我的!天下万民需要兄长,你好好护着兄长,本女侠去去就回,若不回,记得来年祭我时带上几碗云英面!”
待得声音消失了一段时间,远处又传来一声:“云英面莫要放葱!”便再也不见其人。
杨兴也知道自己轻功着实不行,停下身子望着杨启邢一脸不知所措的问道:“公子,你看。。”
杨启邢却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声音般心中正天人交战,作为一个在中国大陆土生土长的现代人,从小到大连抢劫都没经历过的他具有大多数人类的优良传统,怕死。
庄子曰:死生如酣睡。睡下可起,为生,不可起,为死。如此,是有大恐怖。
尤其在医院工作的日子见过数不清的生老病死,都说看着看着就习惯了,可杨启邢还是不能面对这种闭上眼睛就再也无法睁开的恐惧。
以前出杨府时,杨启邢也只当是出去救人,只要万事小心谨慎,防护得仔细些也不会有什么事,至少有事的几率是五五开。
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若是去了,活下来的几率几乎是零!!去,就是去送死的!
她不是我亲妹妹,这些人也不是我的亲人,甚至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是二十一世纪的,我,,我没必要为他们去送死,没必要。。没必要。。
而且!!而且还有好多人等着我去救!!!我身负大义!我的身体不是我的,是全天下的!!杨启邢在心里给自己找着各种借口,什么问心无愧,什么兄弟妹妹全给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是也:恶魔压着天使揍,不伤我身任他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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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逆子!!逆子!!”李坪户站在自己的大帐外一手扶着拐杖,一手颤抖的指向李得景,心中本有千言万语要问,要骂,到了口中却只剩逆子二字。
他前方横七竖八躺着一堆尸体,也分不清哪些是忠于他的,哪些是忠于李得景,身边只剩下三个浑身浴血的甲士护在他身侧。
李坪户气,李得景却比他更气,本来自己带人来是要跟父亲好好说说道理,毕竟有宋一朝,以孝治国,时人最重孝礼,对着自家父亲刀兵相向,这是杀了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一点。
但李坪户还没听得他的几句宏图伟业,就让帐外的甲士进来拿他,还想把他关起来不许见任何人。
眼看当今天下局势正乃一日三变,风云暗涌之际,自己怎能被囚于牢笼错过这大好时机?没犹豫多久,李得景掌中杯盏往地面一摔,自己埋伏于帐外的人就对着那些甲士一顿乱射,霎时间就死了一人,伤了三人。
见出得人命,父亲还不把自己关到老死才怪!还谈个甚的宏图伟业?李得景慌忙跑出帐外召集自己部众,那些甲士也放出信火召集忠于李坪户的部众。
于是乎,事情就演变成了这般局面。
“父亲,你整日忙于见那些道士,和尚,庸医,营中事都是交予我打理,听你调令之人已是不多,大势在我,还请父亲回营歇息,至于孩儿与父亲所说大事,由孩儿来做,成,万民修养。败,骂名孩儿一人来担!”
李得景那把折扇不知被丢哪去了,此时仍是一身青衣,只是衣摆处难免染上几抹血色,发冠也稍有凌乱。
李坪户听得此话,转首看向前方一不起眼着儒杉的尸体,悲凉道:“老周啊老周,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得意门生,弑师弑父弑亲。。逆子!!”
李得景闻言,一丝忧愁自眼中一闪而过,见自家父亲仍不愿让那三个甲士放下兵刃,就抬手准备让人上前杀了那三人再擒下自家父亲,这一招还是学自唐太宗典故,史称:玄武门之变。
他正要开口,“在云!!住手!!”一声声嘶力竭的呼喊自后方传来,在云是自己的字,呼喊自己字的是自家表兄弟李得名,又是一个不知天下大势想来阻路的蠢人。
纵是不理解我也罢,先让人将你们捆了,待得本公子夺得天下,再给你们一人一个王爷公侯的当当,你们便能知我苦心。
正想着,却不防一颗石子自李得名身后飞出,正砸在李得景额角,“你杀了林叔!杀了周师!而今你连你自家父亲都要杀了吗??所为何来?!!”
李得名身后,李得景的五叔,七姨,还有那个和他从小玩到大的表妹李得倩依次出现在李得景视野中。
所为何来?所为何来?!!将粮食与药材继续分与那些病患,我李家连一月也维持不了!那时又该如何?!宁饿人,莫饿我!
倩儿,你不是想知道当皇妃的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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