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叶筝依旧一袭月白锦袍,清冷的眸子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脸色却越加的透明了。
他捧起一杯暖茶凑到鼻端,眼睛却看向满身血污的云舟。“谁让你出来的?”
“府中有难,云舟难道不该出来?”云舟蹙着眉看向叶筝。这个她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决定要相随一生的男人,为什么就从不对她假以辞色?
莫流离暗自摇了摇头,小师妹啊,你这性子能不能改一改啊?阿筝已经够冷了,你就不能暖一点儿?
“白泽,谁负责看守沁梅园?”叶筝也不回答云舟,只是问着白泽。
“是冯壬、陈癸两个。”白泽答道。
“各打十大板。”叶筝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情感。他这才重新看向云舟,仿佛看不到她眼中的怒意,“不想被禁足就不禁了吧。不过要记得他们是被你牵累的。”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我?”云舟的冷静裂开了一条缝。可记得,她也曾经是个爱笑爱闹爱撒娇的女孩儿,可是还是个孩子的叶筝冷冷的对她说你这样很烦。于是她开始改变自己,压抑自己的情绪,虽学不会师兄的冰冷,但总算是个冷静的女子。
直到有一天,她觉得自己足以配得上师兄,足以陪伴在他的身边,可师兄仍然不曾给她一个笑脸,好像她还是那个让人心烦的小女孩儿。为什么?她早就想问了。
“怎样对你?”叶筝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他当然知道她的心思,可是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我答应了师父会照顾你,就一定会做到,让你生老无忧。”
“我不要。”云舟也是个倔强的,“我不要这样的生老无忧。没有你的照顾,我一样可以生老无忧。”
叶筝淡淡的笑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你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我不拦你。不过只要你还在府中,我就会尽力照顾好你的生活。或者……”他挑了挑眉,“应该给你找个好夫婿?”
“你……”一滴清泪落下。莫流离心中一紧,是有多少年没见到云舟落泪了。
“阿筝,算了。”他上前一步,眼中带着些祈求。他是师父带大的孤儿,师父带回云舟时他刚刚五岁,是他照顾着还是婴儿的云舟长大。云舟小时候粉嘟嘟的样子仿佛还在他眼前,却转眼就成了一个大姑娘。他当然知道云舟的转变是为了谁,却是无力劝解更加无力改变。
叶筝深深的看了莫流离一眼,“师兄,带师妹回去休息吧,今儿都累了。”他叫他师兄,他承他的情。
“云舟,走了。”莫流离轻轻唤道。
云舟不甘的咬着嘴唇一动不动,莫流离上前拉着她就往外走,却听身后叶筝唤道:“师兄。”
莫流离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只见叶筝手中把玩着一支鹅毛,“师兄想要鹅毛笔就自己做吧。”莫流离不由得啼笑皆非,原来冷冰冰的家伙也是个闷骚的主。
“还有,从我这儿多搬些书过去,你那些书……”叶筝撇撇嘴,明确表示极为看不上眼。
“我……”莫流离无语,他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些个师弟师妹啊,没一个省心的。
云舟只觉心中一阵凄苦,虽被禁足,她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府里发生的事。是那个乡下丫头,若不是她自己怎会被禁足?若不是她师兄怎会对自己如此冷漠?
莫流离最终拉着云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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