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庄最近出了几个奇异的事。
第一件事,便是村里惹人厌的刘大胆得了失心疯,逢人就说不要说谎、犯事,嘴里总是神神叨叨说着话。
不过这也有好的一面。
以往其母婧氏独自操劳家中事物,知道此事的三姑六婆都十分担心,害怕这位坚强的女子会不会身体吃不住糟蹋。
而如今刘大胆虽然疯疯癫癫,却开始下地干活,帮忙打零工贴补家用。
往日里泼皮无赖,浪子回头,这件事在村内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但这件小事很快就被另一件大事所盖过。
因为今日庄内的公告栏中出了个告示,上写从今天开始,令家家户户,一年抽出一户贡上家里的童男童女。
原因却是昨天来了法力高强的大王,答应保村子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这本是好事,但其施法需一年吃一双童男童女。
乡老们商议后将此事给答应下来,并准备在今日午时于宗祠告知每年每户轮到的顺序。
一时间村内人人自危,生怕抽到贡献子女的是自家。
辰时未到。
宗祠前已经是站满了人,几乎是陈家庄内全员到齐。
毕竟这是乡老召集不敢有人不应。
嘎吱一声。
随着大门打开,村民开始有序排队进入宗祠。
原本还算宽敞的大堂,在村内人都到齐后却显得有些许拥挤。
与昨天一样,上头端坐着三个老人,除了弼老还有两个不同衣着的老人,他们也都是为村里做了实事的老人。
虽然不如身为乡老的弼老权势强大,但两个老人也在村里颇有威望。
下方的人,也从只之前参与的两家变成了全村人。
见人已来得差不多了。
弼老对着昨天出入的青年使了个眼色,他便捧着红色册子开始点卯。
其中大部分人却都到了,就连‘发疯’的刘大胆也在位置上。
然而在念到刘宗保一家的名字时,除却刘宗保的一老父亲,刘宗保与其妻丽娘却是未到。
“刘老汉,你家儿子、儿媳为何不来?”青年喝问道。
刘老汉年均六旬,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就像是干巴巴的树皮。
本来,村里老人越老地位越高,越受村里人的敬重。
但他却没有这个待遇,因为老汉是跟着儿子从隔壁村搬过来的‘新人’,从资历上就差上许多。
如今在陈家庄也没多少人对其有所敬重。
被一青年当着全庄面喝骂。
刘老汉惨然一笑,两行浊泪滚了下来。
“我儿给人打成重伤动,儿媳昨天回家也失踪,如今家里能动的只剩老儿一人,怎能搬得动我那重伤的儿子?”
此话一出,却并没有受到村民的怜悯。
不少人却是低声窃窃私语,说的大抵是些恶意揣摩、毁人清白的肮脏话。
指指点点间。
却是将丽娘比作不守妇道的浪荡女子,更是将刘宗保比作自甘堕落的痴傻之人。
气的刘老汉双目通红,扯着嗓子与那些藏头藏尾的人争辩。
场面有些趋于混乱。
“安静!”
却是弼老开口终止了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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