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的那几个听见动静,果然撂下地上的倒霉蛋,排队似的靠到墙根底下。
再然后,胖爷做鬼都不敢相信的的一幕发生了:六人忽然集体倒下,砰的一声爆成一片浓烟,还夹杂着片片纸灰!他们竟然都是—烧过的纸人?
一时间杏花巷蜡烛全灭,烟气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胖爷眼明手快抓起一点还没烧完的纸片,又使劲拽住挨打的那个,一阵风似的回了红花小院。
这会儿太白还没升星,见胖爷回家一脸黑,还拖着个活死人。
便咧嘴一笑:“咋?老秦在阳间虐我,去地府又虐你了?艾玛,这回我可平衡了!”
胖爷哭笑不得。
简单说了纸人的事,烧焦的纸递到他面前:“神仙哥,你瞧瞧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太白拿起纸片端详片刻:“嗯……有点像上古傀儡术。这纸有点微微的苦药味,应该用龙胆树汁浸过,还有糯米汤和桐油……这样纸人才能被咒语驱动。傀儡术有很多种,回头我再翻翻旧书……”
胖爷赶紧拿瓶子收起纸片。
太白则去拨弄地上那人,唏嘘道:“哎哟,骨头断了这么多,还好昏迷,不然伤不死也疼死了!”
太白星君救人那是杠杠的。
几个法术一碗药,那人顿时内伤全好,人也清洁了许多,白白净净还挺帅。
只见他猛咳一声醒来,见了胖、白二人便往后缩,看来刚才真是被打惨了。
“你们想怎样?我的报道替百姓申冤,绝对不会撤!打死我也不会撤!”
太白有些诧异:“原来你是个记者?你写了什么捅马蜂窝的报道,别人要这么收拾你?”
胖爷过来给他包扎外伤,那记者才明白这是被好心人给救了。
于是松了口气:“我叫王简,都市报法制版记者,我也不知道哪篇报道惹了他们。我来八香街找人,没想到他们上来就打人,简直丧心病狂!”
专业杀手自报家门干啥?
太白有些失笑,追问道:“这八香街是哥几个的地头,说说,你找谁?”
王简难掩急切:“你们是夜市摆摊的么?有个姑娘,她叫盛小夏,二十出头,挺……挺漂亮的,听说她也在夜市摆摊,你们认识吗?”
今儿咋了?
男的女的全找小夏?
小夏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胖爷不禁纳闷道:“盛小夏我们当然认识,熟得很。你找她干啥?”
“我听说她跟家里闹翻了,电视台工作也辞了,出来自己混。我担心得不行……我有要紧事,想找她当面谈!”
太白眯眼打量王简:“哎哟,还“当面”谈!你是小夏什么人?”
“我我是小夏大学的学长。”
……
太白和胖爷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恶向胆边生。
瞧这王学长,显然对小夏有特别的意思。
假如这位见了小夏旧情复发,把妹子追了去,那阎王岂不要失恋?
秦行要是彻底变态了,太白和胖爷还怎么过?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哥俩为免池鱼之,咔嚓嚓排骨插双刀!
秦阎王还没回来,王学长甭想趁虚而入!
再说了,今晚那个傀儡术可是高端法术,谁知道人家后面还有什么邪招?
为了广大市民的安全,也不能放王简出去乱跑!
于是乎,胖、白两个匪类,果断下手!
太白哄骗王简喝了一碗安息汤,胖爷扛他去后院睡觉养伤,一天一夜不省人事,绝对没问题!
两人收拾停当,太白便启动各种渠道,调查王记者祖宗十八代,以备不时之需。
一旁的胖爷,则反复回想那些纸人的模样,脑中忽然闪过一点火花:
秦哥让他回阳间调查花圈寿衣纸扎店,会不会……
这个纸人也跟纸扎有关呢?
好比那个能扎出航母的家伙,扎个傀儡小人可不难为吧?
要知道,八香街可是阴阳交界的地方,纸扎铺的纸人要是在八香街烧了,晚上应当也会变成实物。
通过符咒操纵,不是比上古傀儡术要简单易行得多?
有些事,好比他的口技,厉害热闹都是唬人的,说穿了也就那么回事!
于是第二天一早,胖爷便去了城北福寿路,花圈寿衣店一条街。
凭着胖爷人畜无害的熊猫脸,通身恶俗的土豪气派。
蜜里调油向大妈们打听哪家纸扎卖得最贵?
谁的手艺最好?
那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寿祥纸扎铺,当家老师傅纪云翔,74岁高龄,纸扎手艺无人能及!
据说他扎的童男童女惟妙惟肖,顾客都舍不得烧!
于是胖爷在福寿路的尽头找到了寿祥铺。
十分寻常的铺面,大门板上堆满了香烛元宝纸钱,不过是寻常大路货。
胖爷再往里走一点,便看到了一大排童男童女,纸轿纸马。
那小人……怎么说呢,歪瓜裂枣得却也惟妙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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