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伦达再一次看见了那熊熊燃起的火焰。
模糊的视野,四周延绵不绝的惨叫和哀嚎,还有耳畔响起的潮湿的耳语,依旧在驱使着自己不断靠近,前进,试图触碰那狰狞的火焰。在周边的世界都分崩离析后,布伦达最终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大地上,没有天空,亦没有任何事物,只有自己——和被暴露出来的左眼。
是鲜血,正从左眼中喷涌而出,但布伦达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取而代之的是在眼前闪回的所有过去的阴影。
“怪物,你是怪物!滚出我的家!!”稚气未脱的亚奇像当初那样怒吼着,同时将一块杂碎的盘子扔了过来。
“这孩子为什么不愿意敞开心扉呢?”年幼的自己偷听到父亲这样的哀叹。
“捡来的野种而已,不敢照镜子是怕晚上做噩梦吧。”穿着黄袍的男孩在眼前放肆嘲笑道。
“别看那只眼睛,会被诅咒的......”每一个人都在暗地里讨论着。
“等我成为这世上最有名的冒险者。”布伦达现在只能记起那个少年的背影:“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要等着我啊,布伦达。”
而这些闪回的阴影又在不断消散,从眼前,从记忆中,从人生中,而到最后,无尽的旷野中只剩下了布伦达一个人。
直到这世界也分崩离析。
一口冰凉的气息将布伦达从模糊的梦境中猛然唤醒,在挣扎着爬起呛了几口之后,托兰才递过来一壶水。
“看样子你昨晚睡得不错,女士。”托兰也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清晨的空气:“当然,如果忽略掉那些梦话的话。”
“变态一样的发言。”布伦达也没有客气,灌下一口水后,仿佛整个人也恢复了活力一般:“偷听一位女士的梦话是一个神职人员该有的行为吗?”
托兰无辜的摊开双手:“我努力地在规避,可惜女士你的声音实在是太大。”
“内容呢?你不会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吧?”布伦达意味深长的看了托兰一眼,同时将手放上了剑柄。
“这个就是冤枉了,女士。”托兰干脆举起双手:“你说的应该都是你们家乡的方言,反正我一个字都没听懂,话说,霜火森林是位于哪片区域?”
布伦达这才想起来自己填的出身地并不是查普曼王国:“你不是百科全书吗,自己去找吧。”
心有余悸的结束了对话,布伦达尝试着站起来,令人惊奇的是,黄芽草的效果确实不错,肌肉的酸痛和躯干的疲惫感此刻全部一扫而光,布伦达甚至感觉比以往还要充满活力。
布伦达也并没有去计较方言的问题,托兰肯定是听到了什么才这么说的,不过现在的布伦达也不会去计较这些问题了。营火已经熄灭,达布斯尔和纳伊汶早早的起来在收拾东西,而卡斯维则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聚精会神的盯着手里的一块圆盘,不时还伸出瘦骨嶙峋的左手不断比划着,姿势非常怪异。
“队长干什么呢?”达布斯尔裹着斗篷凑了过来:“驱邪吗?”
“应该是某种定位方式。”托兰也没有过去打扰卡斯维,而是驻足观看,直到卡斯维满意的跳下岩石,合上了圆盘放回斗篷下。
“往那边走。”卡斯维指向布伦达身后的方向:“那里面的自然反应比其他方向高了足足四个刻度,绝对有问题。”
“连感应定位都出来了。”布伦达不由得吐槽道:“老爷子你职业真的只是掷斧手吗?”
“没人规定战士职业就不能用法术道具了。”卡斯维伸了个懒腰:“事实上,一身法术的近战职业不知道有多少,反正职业只是个标签而已,你们还是见得太少了。”
复合职业而已,布伦达这次在心里暗自吐槽着,不过也没有说破,一行人最终还是向着卡斯维指定的方向出发了,不过也许是处在清晨的原因,沼泽中的雾气即浓郁又湿冷,因此相比昨天来说虫子少了很多。
布伦达突然感到现状有些许诡异,毕竟按道理来说己方一行人要面对的可能是早就超出了所接委托范畴的迷之危机,更何况还有湿雾谷本地动荡的局势作为干扰。但布伦达却没有一丝恐惧感,包括其他人也是一样,毕竟都是打定主意跟在卡斯维身后就行,他的实力有目共睹,讨伐训练更多的也可能是身为冒险者前辈的一点好意罢了。
但这种不安又是怎么回事?布伦达也不明白来源和出处,只能轻轻走到卡斯维身旁,不露声色的问道:“老爷子,问你个事哈......假如,我是说假如,那个怪物你对付不了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卡斯维淡淡的看了布伦达一眼,不置可否:“打不过你们就逃,然后去找协会请求支援,虽然远是远了点,但陈述利害的话,协会还是舍得开传送法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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