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本高倒也不客气,笑着道:“我们江南人向来都有吃蟹的习惯,我也是偏好这一口的,只是大多都是吃河蟹,这海蟹吃的倒是不多,尤其是少见这么大的,倒也新鲜。”
说罢,徐本高异常文雅的掰断蟹腿,可能是习惯性的想拆蟹肉,却又发现没有趁手的工具,而且此处也实在不是一个文雅的地方,便也入乡随俗,将螃蟹直接扔嘴里嚼了起来。
嘴里嚼着蟹肉,徐本高含混地道:“敢问刘将军现在什么打算?这江南富庶之地,可还要抢么?”
刘香叹气道:“自然还是要抢的,而且松江城我非下不可,舍弟的人头还在松江城外做京贯呢,都特么风干了,只是……唉,错失良机,再想下,可就难了,郑芝龙的大军应该也快要到了吧,我跟徐大人透个实底儿,郑芝龙钱多人多,重要的是船快炮猛,就算是异地作战,我也打不过他,唉,两难啊。”
徐本高也点头道:“不错,硬跟郑芝龙拼,实在是下下之策。”
刘香眉毛一挑,颇带着几分期许地问道:“徐大人如此说法,可是有上上之法了?”
徐本高道:“确实是有还有上中两策,就不知刘将军想选哪一个。”
“哦?不知何为上中两策,还请徐大人不吝指点。”
徐本高笑道:“他郑芝龙如今势力强横不假,甚至可以说是一家独大,然而此人野心也着实太大,想要的多,破绽自然自然也就会多,两开花,不是那么好开的。这上策么,倒也简单,刘将军现在就书信一封个荷兰东印度公司,杀个回马枪,趁他不备合您两家之力全面占领宝岛海峡,到时候他就是杀回来,自然也有荷兰人顶在前面,据我所知,若是比船论炮,郑芝龙并不比荷兰人强上多少,您再趁这个机会重回江南,你我联手,没了郑芝龙帮衬的郑芝鹏,取其性命难道不是探囊取物么。”
一边说,徐本高一边继续咔嚓咔嚓的吃螃蟹,却听屋内大大小小的头目,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明显是对此很兴奋。
只有刘香,却微微皱起了眉,脸上原本的七分笑意,一下子减了四分。
“怎么,刘将军不满意我这个上策?”
刘香没抬头,抽了一口雪茄,低低地道:“我刘香这辈子什么都敢做,就是不敢做汉奸,实不相瞒,东印度公司找我合作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我一次都没答应过。我和郑芝龙争,不管谁输谁赢,这南海终究还是咱们汉人的南海,可若是让红毛鬼子赢了,将来下了地府,没脸见列祖列宗啊。”
徐本高闻言正色道:“刘将军,高义啊。您这么一说,倒是显得我徐某人这个朝廷命官,如那阴险小人一般了,惭愧,如此那就只有中策了。”
“愿闻其详。”
“无他,浑水摸鱼也”
“如何浑水,如何摸鱼?”
“天灾**,水自然会混,有我帮你,自然有鱼可摸。”
“何又来的天灾**呢?”
“毁!堤!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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