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的海浪被湿咸的大风吹的高高扬起,一艘艘蜈蚣船缓缓的靠上了岸,然而巨大的沧船却是有点乏力,因为他们选的这个停泊之处吃水线还是稍微差了那么一点,这破船要想靠岸的话还得用纤夫拉。
沧船的老大刘志却一脸的头疼,光顾着装哔威风了,没想到却还是差了一点,要说真让弟兄们拉纤吧,好像有点不太合适,毕竟他们也是来抢劫的。
可若是不用纤绳吧,他们就得跳海里游一小段,虽说都是海盗这帮人的水性也都不错,游这近海就跟村里的小野沟子没啥区别,可这么上岸毕竟丢人不是。
一方面是自己的威严,一方面是手下人的面子,一时间这货也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其实这要是手底下有个优秀的捧哏,马上提议一下让兄弟们帮着拉船,他自己再装出一副怜惜的表情斥责这个亲戚,然后带头跳海,这样的话不仅不会失了面子,手下兄弟们反而会更感激他。
然而很明显,这帮渔民出身的劫匪,不管是老大还是小弟都是没有这个智商的,所以刘志一时间就陷入了很尴尬的境地,一时非常后悔自己的装哔行为,真不如老老实实的也坐蜈蚣船得了。
就在这时,岸上却突然出现了一队人人跨刀的人马,各个都精壮的犹如小狮子似的,为首一年轻公子哥的模样,似乎腿上还有点残疾。
公子哥高声喊道:“敢问前面可是刘香将军麾下?晚辈徐尼码,恭迎刘将军。”
来人自然是郑芝鹏了,反正也没人见过徐家的人,自然更看出了这首领的窘境,却自假装不知。
刘志其实本来都已经打算跳海了,可郑芝鹏这么一出现,这海还真就不能跳了,若是这么灰溜溜的上岸,岂不是丢了大哥刘香的面子?日后跟徐家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可不能让他们小瞧了。
想到此,刘志连忙改变了主意,吩咐手下旗语,让已经上岸的海盗们愣是把绳子缠在了腰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大船给拉上了岸。
这时候,刘志才缓缓的迈着四方步一步一摇晃的从船上走了下来,明明就是个倭寇头子,这架子倒是比郑芝鹏见过的包括张秉贞在内的大佬都还要大一些。
一抱拳,那人哈哈地笑道:“在下刘志,是刘香大哥一母同胞的兄弟,不想竟劳动徐公子亲自迎接,实在是受……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受宠若惊?”
说完,他还特亲切的拍了拍郑芝鹏的小肩膀,然而郑芝鹏现在其实已经紧张的要死要死的了,这一拍之下居然还真给他拍了个踉跄,不过这刘志倒也不起疑,毕竟读书人么,可不都是这种弱不禁风的小白脸?
郑芝鹏则哭笑不得,不过同时他却又暗暗松了口气。
因为最难的一关其实已经于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要知道按常理来说,今天的这事儿徐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参与的,尤其是这种敏感时期,他们更不能露出丝毫的小辫子,徐本高甚至都已经做好要杀几个家族子弟到时候跟上面下面交代一番的准备了,又怎么可能派家里的嫡系孩子来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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