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旭家的小角店开在城西,临近城门拐角的位置上,因为挨着军械监,所以在此处作工的人倒是挺多,虽说世道不太好,但他们家的酒质量在中低端酒类里倒也算高的,称得上物美价廉,因此生意倒是也还算不错,外面支出来一大截摆了几张摊子,忙的时候可以当桌子用招呼客人,平时可以推出来卖个早餐,楼上看起来好像也给加出来一块,矮半截,倒是勉强能当二层使。
郑芝鹏进店的时候,里面正热闹着呢,吆五喝六的,酒味和汗臭味混在一起,有点难闻,而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姑娘,正站在柜台前,插着腰妞着膀子,伸出葱白的手指骂人呢。
“你们都欠我多少酒钱没结了,还赊账啊,算我求你们了行不行,可我一家角店祸害啊,你们去别人家喝去行不行啊,不怕生儿子没的呀。”
这应该就是杨旭的姐姐了,该说不说,长得还真挺漂亮的,原以为也就是中上之姿,现在看来中字都可以去掉了,身穿一紧身的褙子,下身一条长裙,倒把胸部的线条给勾勒的挺清晰,稍有点大,骂人时一生气好像都在晃悠。
这女人有点水平,骂的虽都是粗鄙之语,音调却有点上扬,而且语气略带三分笑意,倒像是半真半假的玩笑之语,让人听了不至于太过于下不来台,只要气量不是太小也不至于恼羞成怒,再加上她这口音好像还带着点苏州味,不是有那么句话么,宁听苏州人吵架,不听宁波人说话,嗓音又脆,倒是不招其他客人反感。
只是这伙人明显是无赖惯了的,打趣着道:“我们都是光棍,谁跟我们生孩子啊,要不老板娘你给我们生一个?”
女子骂道:“呸,一帮没廉耻的混货,老娘的便宜都敢占,等月底你们结了工钱要是还不还,老娘找人打下你们下截来。”
有个瘦瘦小小的汉子闻言爬在桌上表情猥琐的嗅了一口道:“要说你家这酒香,可没有老板娘您的脂粉香,老板娘您可是越来越漂亮了,我若还不出钱来,您招我做个上门赘婿,给你作工还账如何?”
说着,竟还伸出手来去摸她的手,女子躲过,显然也是恼了,倒也不敢动大怒,只是拿起了算盘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的砸在那人脑袋上,骂道:“滚,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几个无赖汉嬉笑着回身欲走,却冷不丁的被几个大汉给拦下来了,正是小王等几个护卫,二话不说就是一计猛拳,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这些无赖汉全都给放倒了。
这自然是郑芝鹏下令出手了,他之前见杨旭辛苦,觉得生活不易,此时看来他的这个姐,怕是比他还要辛苦的多。
小王等人将人扔在地上,请示道:“四爷,您看怎么处理?”
“身上带钱了么?带了的话把钱还上就走吧。”
几个无赖汉知道碰到了硬茬,连忙不停的磕起了头。郑芝鹏平静地道:“我这人不喜欢别人向我下跪磕头,我就问你们,有钱么,有钱的话把钱还了。”
“没……没带钱。”
“没带钱还敢出来喝酒,就是喝霸王酒了?小王,每人砍一根手指。”
“是。”
郑芝鹏这些护卫可都是这次郑芝豹给带来的精锐,都是杀惯了人的,闻言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出了刀,这帮无赖汉还没等反应过来,手指就没了,有个倒霉蛋可能反应比较快,乱动,整个手腕子都给砍下来了,鲜血呲呲往外喷,特吓人,吓得整个角店的人都懵了,谁也不敢动。
“大爷可否留下个名号来,弟兄们也好知道这次是栽在什么人手里。”
郑芝鹏忍着笑意道:“我叫郑芝鹏,怎么,想找我报仇?”
几个无赖瞬间就懵了,本就因为疼痛和失血有些惨白的脸色唰的就紫了,有个二货还哆哆嗦嗦的不断在地上又磕起了头,嘴里大声喊着饶命,一抬头才发现,身边的小伙伴全都二话不说的低着头连滚带爬的跑了。
“你还不滚?”
“我……我这就滚,这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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