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灌他。”
“徐朗!!是徐朗!徐家的徐朗。”
“很好,你可以去死了。”
话音一落,右卫门便将半斤的逍遥膏全都塞到了他的嘴里,果然,没多大一会,闫云达便躺在地上一抽一抽的,死了。
郑芝鹏连看他的兴趣都没有,只是挥挥手,示意浪人们将这恶心的东西扔出去,便低头寻思起了这事情的始末。
徐家,徐阶的徐,算是江南一带的顶级豪绅了,老根在松江一带,向来反对开海,多年来又一直与海面上的各路倭寇牵连不断,崇祯元年之前与郑家甚至还有过很不错的合作,因为那会的郑家才是倭寇头子么。
只是自打崇祯元年之后,郑芝龙接受了朝廷的招安,他们郑家有了官面上的身份,买丝买绸也不必再偷偷摸摸,就跟他们断了来往,他们则和大倭寇杨六杨七,以及荷兰的东印度公司牵扯不断,多年来或明或暗的竞争不断,多有龌龊。
简单说,人家就是靠通倭走私赚钱的,而郑家招安了之后则成了朝廷的缉私队长,屁股的位置不一样,关系自然也就不同了,平日里两家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黑的白的明的暗的全整过,早已是水火不相容了。
当然,郑芝龙抗倭自然不是为了为国分忧,海上倭寇都打光的话,那些土豪再卖丝绸不就只能卖给他了么,垄断的生意做得多爽啊,几年后的东南王就是这么来的。
却是没想到,徐家居然还使了这么阴毒的招式。
江南这一代,毕竟是丝绸和茶叶的主产区,而这两样东西又都是海贸中的核心产品,在郑家与东印度公司的竞争中,也算是个兵家必争之地了。
郑家的主母田川氏毕竟只是个女流之辈,最关键的是她还是个倭国人,大明话说的都还磕磕绊绊,根本就没法管事,而郑成功今年还不到十岁,更是个笑话,使手段把自己这个老四给废了,郑家下面的那些掌柜自然就是一盘散沙了。
见郑芝鹏目露凶光,右卫门劝道:“四爷,徐家毕竟是当年的文贞公之后,百年来四代绯袍从无断绝,如今他家的徐本高还被皇帝赏识,进了左都督,在江南一带甚至于整个朝廷也都是盘根错节,树大根深,咱家与他们斗了多年,也是对他们心存忌惮,您……”
郑芝鹏闻言不由打断他并冲他道:“我知道他们势大,可我这两个多月来遭了多大的罪,你难道没看见么?这仇若是不报我还算是个爷们?我意已决,那个叫徐朗的,有他没我!明天就召集人手,杀向松江,老子要拿他的头盖骨做酒壶。”
“这……要不还是给龙爷写封信,商量商量吧。”
郑芝鹏闻言不由一阵气馁。
想都不用想,郑芝龙肯定不会同意,至少不会同意如此的大动干戈,顶多也就是借此事敲徐家一笔竹杠。
鬼知道郑芝龙为了招安洗白努力了多少年,遭了多大的罪,甚至因此不惜与十八个结义兄弟决裂反目成仇,现如今海上的大盗,除了荷兰人之外其实全是他当年的结拜兄弟,现在一见面就往死里打,徐家毕竟是东林党,关系又盘根错节的,对他来说,是不可能冒着得罪整个东林党的风险去帮郑芝鹏出头的,否则万一被扣个造反的帽子咋整?
毕竟明朝的骨气硬的都有些变态了,皇帝被抓了都没见他们服软过,郑芝龙的招安成功在大明简直就是个奇迹,几百年里倭寇中的独一份。
郑家,终究还是郑芝龙的郑家,他这个四爷能在杭-州城吆五喝六的也全都是借着郑芝龙的威风,郑芝龙不让干的事儿,保证连一条狗都不会跟着他干事。
可这仇要是不报他也是真憋得难受。
郑芝鹏不由沉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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