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莹澈定级战的时候，是直接冲到对手面前一刀抹杀。这一点林凡必定是知道的，同时他也清楚单纯比拼速度自己未见得是姑娘对手，于是干脆选择直接压制。

此刻林凡的双刀横在身侧，右手正握左手反握，伴随着身躯的疾旋一道道满含血煞之气的刀气瞬间笼罩全场，宛若一道血龙卷一般朝姑娘逼迫过去。

“嗯？”宁渊瞬间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铁笼。

因为他发现这林凡此刻的战法，竟与陈松颇有几分相似。

两人都是以强大霸道的刀气或是剑气覆盖整个铁笼，切断对手所有的退路然后抹杀。

“猛”，是两人的共同点，要说区别，林凡更重视速度，而陈松则更看重力量。

尽管宁渊的心中已经有了应对陈松的办法，然而若能从此战中借鉴一二，无疑将为自己更增添几分胜算。

“嗖嗖嗖！”

此刻整个铁笼已经被刀气所笼罩，那些距离较近的观众皆面露凝重，仿佛真有一把刀锋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一般。

“这就是所谓的气？”宁渊若有所思道。

自己与慕莹澈的第一次照面，正是因为顾鼐为自己展露千钧一发境的实力，而这说到底，其实就是对“气”的掌控与运用，所以他对于“气”多少还是有些了解。

“没错，”顾鼐点点头，“虽然形同实质的‘气’需要到意气境才能够凝聚，不过其根基和‘意’一样，都是在下三境的时候便能打下，譬如之前很提过的血煞之力，就能磨砺意志，而意志又可以认为是‘意’的基石。”

“原来如此，”宁渊恍然，旋即又问，“那如果我没猜错，这根基应该是越早打越好吧？”

“这是自然，”顾鼐嘿嘿一笑，“凡事都要趁早，早点打基础早点得好处。所以你现在该明白为啥越来越多宗门开始重视这血狱了么？”

“为了更早地磨砺意气。”

“完全正确。”顾鼐颔首，“战技、应变这种不能说不重要，然而如果只重视这两者，这世上还有许多地方可以去，可同时还能锤炼意气的，几乎只有血狱。只不过这地方过于危险，即便是天骄都近乎十死无生，所以以前不怎么受待见，可如今却好像成了一块香饽饽。”

“那顾大人觉得这位林凡的‘意’、‘气’磨砺得如何？”

“凑合吧，刀气勉强具备雏形，距离实质化还差得远，不过在形成压迫感方面已经做的不错了。至于意，他的功法本就讲究一个‘凶狂’，虽说此乃魔道之意，有点剑走偏锋，但不可否认它确实厉害。”

“这魔道与我仙家道法有优劣之说么？”

“没有，”顾鼐摇了摇头，“仙、魔说到底只是两个修炼体系罢了，无所谓孰优孰劣。而用叶大人的话来说，这东西只有纯粹还是不纯粹。”

“纯粹？”

“是啊，有些人贪恋魔道功法的凶悍，却又放不下那一丝所谓正道的面皮，于是就让他的意气驳杂不纯，彼此干扰。反而是那种一条道走到黑，纯粹到极致的人，才能爆发出极致的威力来，譬如这林凡，他的凶狂之意就挺纯粹，所以威力也足够大。若是他施展的时候心中存有一丝善念或类似的念头，反而会降低，甚至是大大降低威力。”

“受教。”宁渊深深点了点头，尽管心里对顾鼐总有着这样那样的吐槽，但不可否认他对于自己的帮助是无比实在的。此刻有他的讲解，也让他对于林凡与慕莹澈的对决，以及“意气”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而就在两人说话间，慕莹澈已然在林凡的刀气旋风面前节节后退，很快就已经被逼到了铁围栏的边缘。

“不是吧……”

观众们的心莫名提到了嗓子眼儿。

由于慕莹澈戴着面具，所以人们看不清她的表情。然而从她的反应来看，这位圣女莫不是被林凡的气势给吓傻了？

尽管这么说看似有些荒谬，但说到底并也非不可能。

天骄，在很多人心中几乎等同于“天娇”，固然拥有过人的天赋，却一个个都娇贵得紧。平日里众星捧月，事事无需亲历亲为，打打顺风局毫无问题，一旦遇到逆风局甚至是绝境局，往往就会被打回原形。

就说这血狱，以往有几个天骄敢来？即便来了，也都是打几场就开溜。即便都知道逢六可以去一次宝库，可最终都没几个人能走到那一步，也就这些年来得人越来越多。

这位慕圣女的定级战固然惊艳，可仔细想来，当时她似乎真没遇到什么险阻。换句话说，那个定级战对手实力或许远不如她，又可能是他心生轻慢，结果被姑娘先手枭首，这种事虽说少见，但也并非没有发生过。

而林凡的凶残远非那位可以比拟。同时他汲取前者经验教训先发制人，如今更是完全把控了局面，这位慕圣女别真的在这里翻车啊！

月旦茶楼的那位先生固然铁口神断，预测十分精准，但也并非没有看走过眼。可别这十多年不遇的走眼，今天真就给自己碰上了。

就在众人念头纷呈之际，慕莹澈已然被对方逼入了死角。呼啸而过的锋芒几乎刀刀贴着她的身躯掠过，给人感觉她随时都有可能被大卸八块一般。

“完了完了！”

所有慕莹澈的拥趸此刻手脚冰凉，好些个更是狠狠把写着慕莹澈名字的票券扔到地上，疯狂用脚踩踏着，口中骂骂咧咧，完全没有了此前的狂热。

毕竟谁都明白，女神再美，和自己也没啥关系，唯有金钱那才是永远的朋友。

“这丫头处境不妙啊！”包厢里，老李头皱眉看了看顾鼐，“难道她真的要败了？”

“你觉得呢？”顾鼐没回答，反而把包袱扔给了宁渊，宁渊沉吟了片刻旋即摇了摇头：“不会，我感觉她马上就要反击了！”

“是么？”老李头闻言，求证般地看向顾鼐，顾鼐还未及解释，铁笼中就爆发出一连串的爆响。

“锵锵锵！”

只见林凡的双刀在铁笼上砍出一连串的火星，可任凭他如何拼尽全力，却始终无法沾到姑娘衣角。

“那是……厉害！”老李头瞪大了眼睛，不禁连声惊叹。

这血狱乃是八角笼，林凡的旋风刀气固然霸道，然而每一个转角处却成了他的死角。当然，这笼子足够大，可供施展的空间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小，如果此刻林凡的对手换成旁人，那即便有这死角也根本无济于事。

然而慕莹澈那娇小而迅捷的身形，偏偏就把这在别人看来几乎不存在的死角，运用到了极致。而这，也正是此前宁渊思忖许久所找到的应对陈松剑法的策略。

这丫头竟与自己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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