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忌满心的酸水,一时竟有些想哭的冲动,耳中却听那李本草还在说着:“这‘九莲碎魂针’乃是控魂之法,人身三魂七魄,名曰尸狗、伏矢、雀阴、容贼……指的便是喜、怒、哀、惧、爱……各种滋味。如今你被九针封住了七魂,全身灵力都缩回丹海,就不要再挣扎了。”
秦无忌这时已镇定下来,又想到那日在天星阁中听到的故事,这李本草正是用九莲碎魂针暗杀了华鹊老人,心中又是一凛。
李本草自那日炼制秦无忌不成,出了悬壶洞后便发觉安平侯大军正在屠杀百草弟子,他当机立断,立即逃出百草门,但却没有离开少陵城。
本草天星阁一战,他得了霍伤寒的“五禽环”,心中知道那霍伤寒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便隐身在闹市之中,不多时便听到了秦无忌与法无相的那场大战。
李本草原本的想法是等安平侯退军后,回百草门重整山河,以完成明针堂策划多年的大计。但随后传来秦无忌做上掌门的消息,让这位处心积虑的楚国医宗奸细功亏一篑。
李本草既畏惧萧欢云,不敢贸然回百草门,更担忧霍伤寒找上门来,竟是进退两难,但随后他就启动了自己安排在百草门的一枚棋子,那便是云针了。
有了云针这枚棋子相助,秦无忌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握之中。
这李本草果然是够隐忍的,一直到百草门风流人散,无奈迁徙避祸时,他才尾随而来。
这一连串的经过,李本草自不会有心情告诉秦无忌,只望着这几日不见,修为已逼近自己的少年,心头说不出是恨还是嫉,口中却继续说道:“你想不到云儿是我的人,我却也想不到她竟然能被你看上,收为弟子。”
李本草说着站起来摇头一笑:“我李本草在百草门卧薪尝胆数十年,从未敢安插什么棋子,唯有那次白樱雪在神农院出现时,我发觉她暗中探查诸多弟子的来历,有意无意的开始笼络晴儿等几个弟子,这才想着试一下,将云儿放在了白樱雪身边。”
他说到这里似也感觉有些得意:“谁知事情变化这么快,白樱雪身陷笼牢,你却又将白樱雪笼络的几个女弟子全收在了身边,哼,天意如此,还能怪谁。”
秦无忌现在却也是无话可说,只能看着李本草如猫玩耗子一般折腾自己,心中却想道,这李本草苦心积虑,却要用这就九莲碎魂针困住自己,那自然是要留着自己的活口。
一想到这里,秦无忌就更加镇定下来,所谓除死无大事,只要自己还活着,便有机会,而一旦有了机会,这次万不能放走这李本草了。
秦无忌身陷敌手,眼中竟闪动着杀机,对李本草这样的人,若是再放了他一次,那便是睡觉也难睡安稳了。
李本草见秦无忌面色平静,倒是点点头:“做了一派掌门了,现在也有点大将风度了。”
口中说着,那李本草却走到屋中一角,用脚踩了踩地,这才满意的走回来,一把提起了秦无忌,再走回那屋角处,便是轻轻一跺脚。
秦无忌只觉身子猛然往下陷落,就如失重一般的眩晕过后,四周便是一片漆黑。
他想了一下才明白,原来这李本草不知用什么法子,竟然在屋中挖了一个地洞,却带着自己从地洞中走出客栈了。
他此时既不能施展灵力,便只有运用脑力,心中暗道,自己如今修为被控,晴儿她们修为更低,这李本草做这般偷偷摸摸的计谋,实在有些多余,他完全可以立下杀手。
想到了这点诡异处,秦无忌的思路更是活动开来,李本草易容在这小旅馆里,更是一副躲躲藏藏的样子,现在自己身边没有什么高手护卫,和云骑剑卫又决裂了,李本草这么小心的唯一原因,便是他也在躲避着一个大对头。
一想清楚这些,李本草的大对头是谁,便呼之欲出了。
秦无忌心中不禁苦笑起来:“当日在本草天星阁,若不是自己在关键时刻出手,那李本草也不可能伤了霍伤寒,而自己今日落在李本草手里,却又要祈求那霍伤寒赶快出现了。”
此时李本草带着秦无忌已走入一处地窖中,迎面便有一股古怪的味道儿传来。
到了这里,那李本草才有些放松下来,他将秦无忌放在地上,挥手点起了一盏青灯,在微弱的灯火中独自坐在了一张木桌前,手指敲着桌子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种感觉,秦无忌仿佛又回到了初入百草门时,在金针院第一次和李本草接触时的模样。
还是这青灯一盏的模样,依旧是沉吟不语的大恶人。
秦无忌正有些走神的时候,那李本草忽然抬手捏动了一下,将秦无忌唇下的银针拔了出来,口中笑道:“若不让你说几句话儿,老夫倒有点寂寞了。”
秦无忌感觉舌头能动了,酸麻之感却还在,他此时修为被封住,在淡淡青灯中也看不清所处的地方,只能感受到头顶一股带着脂粉香味的热风不断吹来,不禁心头一动,沉声道:“这是什么地方?”
李本草嘿然一笑:“这里是古交城最大的青楼,天香坊的藏酒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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